十年來,從他一歲開始學習各種知識起,他就習慣於佈局和權謀。
可是現在,他明顯失控了,呼吸火熱急促起來,竟然什麼都不想,誓要與她糾纏到底。
待她放開的時候,他的心臟依舊狂跳不止,可他的神色已經強行恢復了平靜,只用那深不可測的目光,死死鎖定五月,將她的身影盡收眼底。
一開始,只是對付沐鈞的同時,順便教訓她,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她有種很特別的吸引他的磁場,總覺得兩人的骨子裡有種類似的東西。
不過,或許是那種直來直去的純淨的眼神,從未在他人身上見過;
或許是她無法讓人拒絕的外表,讓人一眼看去就砰然心動;
也或許是這個意外獲得的深吻勾住了他的心思。
總之,他決定,搶走她。
但是……好像目前局面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因為五月的手又伸出來,還是索要的狀態:“給我。”
杜梟心念一轉,笑道:“你拿去就真的有用?我手上的東西,只能減緩新陳代謝,如果不剔出病源,這些劑量不夠一個人持續使用。”
原來沒用。
五月直接轉身就走,既然如此,那就回去繼續等沐鈞吧。
“你不想知道病源是什麼?”杜梟的聲音再次在她身後響起。
“這個是?”
沐鈞用鑷子夾起了白菲的一根脊柱神經,浸入鹽水,輕輕晃動,那根細小的神經居然驟然蜷縮起來,不住地扭動,微小的口器猛地貼上了玻璃器皿,分明是一條與神經纖維類似的蟲子!
因為它的形狀逐漸改變,越來越噁心,以至於不少旁觀的護士都忍不住作嘔。
沒人喜歡在腦袋裡鑽一條蟲子,還是這麼噁心的品種。
“沐醫生,這不是自然種類,庫存系統裡找不到任何它的所屬綱目。”
“這是人工合成體,壽命極短,不過也足以在它們活著的時候,致死人類。重新檢查人體各項激素,報告異常值。”沐鈞冷眼瞧著這蟲子,想起了另一個在人類空間暗中活動的龐大勢力,是那些傢伙動的手腳?
此時已經有人去向韓市長報告,他脫下手套的同時,白菲也張開了眼睛。
她的症狀已經在消退,於是眼神清澈了幾分。
“我,我感覺好多了。”她有些驚詫。
沐鈞看了她一眼:“如果推論正確,你很快就能康復。”
“真的?”白菲虛弱但有些激動起來,“謝謝你,沐醫生,謝謝!”
“用不著謝我,以後多陪陪五月。”
沐鈞找到病源心裡也是一鬆,至少所有人都有救了,他和五月也會按安全。想起在外面等他的女孩,一股柔情漸漸蔓延開來,本來冷毅的表情也盪開了溫柔的笑意。
五月!
白菲眼眸驟然一縮,心虛地看著沐鈞:“她,她是你什麼人?”
“我最重要的人。”沐鈞淺淺地一笑,深吸口氣,活動了下手臂,連續數百小時的緊繃,鐵人也會扛不住。
“沐醫生……沐鈞……對了,你是她哥哥……”白菲喃喃自語,見到沐鈞就要走出去,她猛地聲調一轉,“等等——”
“什麼事?”
“五月……五月她……”
四周彷彿驟然寂靜,沐鈞聽完白菲的話,立馬撥打了五月的通訊器,可惜完全沒了訊號。他只覺得耳邊一陣嗡鳴,唯一看得見的是白菲開合的嘴,其他什麼聲音都不重要了。
五月去見某人,那人擁有解除這場災禍的辦法。
瘟疫爆發得如此迅猛,沒有人能打包票一定能解決,如果有人說這話,那麼只能一種可能。
對方是始作俑者。
指明五月單獨去,一系列突然發作的事件,沐鈞不得不耗費心神參與的拯救行動,這一步步的都是棋,下得很緊密,為的只是將她從他的嚴密防備中帶出去。處心積慮不惜以一個城市的人的生命為代價,他不會傻到認為對方只是找五月去聊天。
他本就覺得這麼毫無徵兆突然爆發的瘟疫,實在來得太過詭異。
千算萬算,卻在眼皮下丟了五月,他甚至不知道五月是怎麼突破重重防衛離開了這個地方!
一聲痛呼,讓他手上動作一頓,定眼看去,鋒利的手術刀已經沒入白菲的胸膛小半部分。
他差點就直接要了她的命。
“她去了哪裡?”聲音冷得沒有半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