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灼覺得有一絲恐懼,她走到街上勸那些人,她抓過來一個,大姐大姐的叫,她拽過來一個,又打又掐又喊又跳,可是那些人的眼裡,沒有她,也沒有任何人,那些人,槐安鎮上的那些人,在半個月之內,迅速變化,變得梁灼覺得再也不認識。
……
槐安,成了一座陌生的城鎮。
……
她在夜深,敲起許清池的門……
門不開,她只好隔著門輕聲問他,“大祭司,你真的都不管他們嗎?”
“大祭司……”
……
許清池沒有說話,梁灼就愣在門口呆立著,屋子裡的燈還亮著,她知道許清池並沒有睡。
可是他就是不肯說,什麼也不說……
梁灼喊了幾聲也不喊了,只是站著。偶爾天上砸下來兩個肉敦敦的東西,砸得梁灼趴在地上又爬起來,梁灼想,也許許清池不會再理會她了,只好雙手抱著頭準備冒著鳥屍肉雨的危險衝回自己的屋子去。
結果,他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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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應劫來,人間變煉獄(下)
“順其道而為之,可得一人命。”
“一人?”
“嗯。”
“那其他人呢?其他那麼多人都要死,都要死去嗎?”
“是。”
“可是大祭司,我們——”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宿命如刀,眾生應運而歷劫。即使我們……也不得隨意干涉。”
……
槐安落,
五月末,
槐安,終於開始下雨了,嘭嘭嘭、嘭嘭嘭的雨水簡直是砸下來的,砸得槐安的天一直灰濛濛黑乎乎的。槐安鎮上的那些人被雨水沖刷得似乎是清醒了一些,縮回了脖子一個個又重新躺回了自己原來的老巢裡。
梁灼開心地和許清池講,“看吧,這不是立馬回頭是岸了……”
許清池還是沒有說話,這一次梁灼連續跑回自己屋子十來次,許清池卻再也沒有像上回一樣突然冒句話。雨水一直在下,天黑黑的,雨水似乎也是黑黢黢的,許清池也變得越來越嚴肅和難以接近。整整幾天,梁灼都沒有任何辦法讓許清池放她進去,後來梁灼徹底放棄的時候,許清池卻突然神出鬼沒的把她叫了進去,左右瞅了瞅她,在她眉心處點了個淡藍色的梅花封印,就立刻恢復常態擺擺手示意她出去。
後來,就再也沒有那樣的好事了。
槐安的雨水下了很久了,很久很久。在那樣的雨水裡,槐安的天就好像再也沒有藍過,也不可能會藍了。
梁灼縮在被窩裡,翻著火傾城以前給她的舊書的時候,看著那些黑乎乎的雨水想,會不會是洪澇要來了,可是水經注上顯示槐安並沒有此等跡象。
雨水太大了,也不能夠跑出去玩,也好久都曬不了太陽了。梁灼整天躺在被窩裡啃那些從火傾城那拐騙來的寶貝,突然有些想他們了,想青菱了。
夜裡,睡著的時候,梁灼做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夢,夢裡大祭司一個勁地衝她笑,笑得她毛骨悚然,醒來以後頓然醒悟,是的,夢都是相反的,別說讓大祭司對她笑了,這些天了,他竟然都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梁灼覺得自己簡直都快要發黴了。
離來鴻米店的那個夥計大發橫財,大約過去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雨還是沒有停,不過,鎮上的人依舊該幹嘛幹嘛,除了天稍微有點黑了點以外,梁灼覺得其他的也都還能接受。
當然還得除了許清池那個木疙瘩——梁灼敲了他半個月的門,一聲回應都沒有。
雨還在下,
天陰沉著,
不知道是天黑的緣故,還是因為雨水是黑的,總之槐安的天再也沒亮起來過。那些雨下啊下啊,起初淅淅瀝瀝綿綿不絕,接著越來越濃,
吧、嗒、
吧、嗒
吧嗒吧嗒……
落下來——像是天上滴下來的,黑色的血。
天黑,雨大,心情差。
所以鎮上的人都沒有什麼心情去養家賺錢,反正那些落下來的飛禽走獸下雨天也賣不出去,當時下了那麼多,槐安鎮每家每戶的儲存估計也夠吃上個三年五載的,所以吃喝不愁,大家也漸漸散漫下來,懶得再去辛苦,大家都休息下來,天天找樂子,就好像這場大雨是老天爺特意給放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