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張易將會面臨什麼樣子的後果,心中十分焦灼。沒想到一抬頭,竟然發現張易站在他面前微笑。
張易笑道:“蘇兄,咱們這便返回正心堂吧,也不知重樓居正他們擔心成什麼樣子了。”
“嗯。”蘇折枝報以微笑,張易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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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使者轉頭看向蘇老先生,道:“院君大人,這個張易真是沒丟長弓大儒的臉。臨危不懼,應答自如,真乃豪門遺風,不可小覷。”
本名蘇九齡的蘇老先生,正是天涼州州文院院君,是翰林中的佼佼者。謝東流和楊棟等人的恩師,便是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
蘇老先生聞言微笑道:“長弓大儒若是健在,早已成為人族第一大賢,作為他的嫡系傳人,張易自然不弱於人。他從今年參加鄉試起便一鳴驚人,再到東山文會一詩鎮國後,名聲早已遠揚;陳府跟張府素有嫌隙,此番情況,恐怕早就在尚禮殿預料之中。”
中年使者輕聲道:“的確,尚禮殿諸位閣老雖然恪守禮法,卻絕對不是頑固不化。區區縣衙審案能以如此之快的速度傳遍百國,絕非常事。”
“尚禮殿幾位閣老秉性如何,在下不敢評判。”蘇九齡淡然一笑,“但院長都能特意將此子帶回書院,就說明此子秉性極佳。在下身為院長弟子,對院長的決定萬分遵從。”
中年使者微微搖頭,若風大儒向來放浪不羈,不知他的弟子怎麼一個個都這麼頑固。他將文印取出,文印散發文氣將玉簡收入其中,拱手道:“院君大人,在下已將問詢結果上交尚禮殿,這便告辭了。”
“慢走。”蘇九齡點點頭。
待中年使者離開戒律堂後,蘇九齡臉色頓時嚴肅起來,十分奇怪的對著身前虛空說話,道:“院長大人,尚禮殿老傢伙當真愚蠢至極!此事明顯就是陳府搞的鬼,竟然還拖了這麼許久。伏流國的賞賜都被扣住不發,若是有了那些東西,能夠大大增加張易的修行。”
“九齡,你還是這樣喜歡說實話。陳東亭這個小傢伙的確厲害,修行不過五十年,竟然摸到了大儒的門檻。也難怪尚禮殿這群老傢伙會為了他考慮這麼多。”
徐若風的身形從虛空中邁出,微笑道“至於伏流王室那邊,你不用擔心,王室跟張府的交情極厚,怎麼都不會虧待那孩子。”
蘇九齡還有些悶悶不樂,道:“院長,陳府這一年多以來惡事做絕,你身為長弓大儒的至交好友,就不能出來庇護一下這苦命孩子麼?”
“這孩子心智堅毅,勝你十倍,這些禍事將來都必將成為他的收穫。”
徐若風微笑打趣蘇九齡,這位弟子明明比自己小几千歲,看起來還比自己老沉,著實不好。想起張易那句老而不死是為賊,他正色道:“幼而不孫弟,長而無述焉,老而不死,是為賊。能說出的這句話,不愧是長弓的後人。”
“沒錯,這話幾乎觸控到大道真言。若那孩子不是秀才,而是一位大儒,恐怕整個伏流國都會鼓瑟齊鳴。”蘇九齡點點頭,由衷讚歎道。
大道真言,便是天地文運認可的言論。若是大儒口述大道真言,一國都會鼓瑟齊鳴,為其喝彩。若是大賢講述大道真言,整個大周都會文氣洶湧,洗滌讀書人的心靈。
老而不死是為賊,這句單獨拿出來看,的確有些不尊老的嫌疑,經過有心人的傳播,才使得天下沸騰。可當人們縱觀張易整句話,就會明白張易真正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尚禮殿那群閣老至少都是大儒,不可能不懂得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前來質詢張易,便是為了給陳東亭一個面子。
同樣是為了給陳東亭面子,神工殿和吏務殿對張易呈現涼屋納涼之法給予的賞賜,至今都沒有落實。不但如此,甚至伏流王室都開始看這位即將踏上文相之位的新一代文壇領袖面子,將張易的謝禮推遲一段時間。
徐若風微笑搖頭:“是他的,怎麼也跑不掉,別人若敢強奪了去,將來畢竟得加倍奉還。真要是這孩子搶不回來,我就幫他一把又如何?”
蘇九齡呆愣當場。
徐若風揮揮衣袖開啟虛空,輕笑道:“你跟那孩子知會一聲,讓他下個月去一趟王都,張府有位故人在那裡等他。”
第六十四章公主擇婿
秋水是大周皇朝第三大河,自南季山起,流經大半個皇朝,秋水州便以秋水命名。
伏流王都名為南都。南都被巍峨連綿的南季山包圍其中,秋水如同一把利劍從中劈出道路。
南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