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齊鳴,不是神靈天定又是什麼?
院君索性不計較這個,繼續往下看去。
“然太祖生於丘壑之中,崛起於蓬蒿之間。”
“這……”院君撫須無語,這張易好生大膽,竟然敢直言太祖出生寒微,難道不怕皇朝責罰?
“帝孝友節儉,質任自然,不事矯飾……宮中葦簾,緣用青布;常服之衣,幹濯至再。”
“這……還好。”
這句話說太祖雖然出生寒微,但質樸自然,孝敬長輩,親近朋友,節儉有度。就連稱帝之後,宮中的裝飾都很簡陋,實在是一位開國明君。
“起介冑之中,踐九五之位……務農興學,慎罰薄斂,與世休息,迄於太平;治定功成,治禮作樂……考論宣告文物之治,道德仁義之風,彼與五帝,蓋無讓焉。”
“此謂之,寒門之子,一飛沖天。”
“好!很好!”
張易這一席話,將太祖生平功績一一列出,讓人不能不信服。尤其是最後那句“彼與五帝,蓋無讓焉。此謂之,寒門之子,一飛沖天。”將太祖拿來跟五帝相提並論,更是稱讚太祖一生的坎坷變化,化身成龍的遭遇。
院君身為貢士,修玉識,過目不忘,心思聰穎靈活,此刻卻皺起了眉頭。這篇考卷好則好已,卻也沒有達到讓文運眷顧的地步,難道還有什麼自己沒有發現的嗎?
再度低頭觀察考卷,一個個字元彷彿出現在院君的腦海裡。僅僅過了半刻鐘,院君猛地一拍大腿,咧嘴笑道:“好一個張易,好一篇文章。”
張易淡然一笑,微微行禮。
院君笑著站起身來,走到張易身旁,像是意猶未盡般的看著張易,問道:“你叫張易,跟張府有何關係?”
“張易正是出自這家破落門戶。”張易臉上表情毫無變化,嘴中卻說了破落門戶四個字。
院君微微一笑,這少年表象沉穩,但心頭還是有一股少年郎的不忿嘛。
“看你的樣子,張府之事你也知曉不少內情。你很好,可你改變不了張府的現狀,張老爺子從前對我有恩,我奉勸你一句,力不足時,切莫螻蟻撼樹。”
“學生謹記。”
“那好,你可以回家了。”
張易一愣,臉色瞬間變話,連忙道:“先生,為何取消我下一輪考試的資格?”
院君也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你這小子,我還以為你天生舉人,能夠做到一直雲淡風輕,不被外物影響呢……我讓你回家不是取消你下午參考的資格,而是你已經是天降童生,此次鄉試,你已經是案首了,不用多此一舉參加下午的考試。”
“原來是如此,學生謝過了。”
張易長出一口氣,臉色再度變得淡然,轉身走出書庫。
院君看著他的背影,再看向手中的考卷,輕聲道:“張府有如此後人,張老爺子,你在天也可瞑目了。”
說完這句話,院君取出印鑑,將考卷平鋪在書桌上,印鑑中發出一道熒光,考卷的內容瞬間就傳到了州文院。
……
張林還在答卷,張易不能前去打擾,只得跟陳亮打聲招呼,讓他在張林下午考完之後知會他一聲。
陳亮連忙點頭答應,這位天降童生,鄉試案首,他現在可得好好巴結。
張易揹著書箱,緩緩的在通往破屋的路上走去。腦海中已經浮現今日經歷的所有事情,取考牌排隊,拜書山見春秋,以寒門貴子破題,面見院君……這一系列的事情在腦海中不停回放。
“吾日三省吾身……曾師兄,我今日可是見著一個跟你十分相像的人呢。”
張易這種做法,正是那位被夫子稱為天之驕子的聖院師兄,曾長陵所提出的修行方法。
這種修行方法對文氣修為並沒有多大作用,但長期來說,對於心智的彌補極其重要,對以後的修行能夠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任何人修行,越是到後期,對心智的要求越高。
“三省自身,我今日表現總得來說很得體,除了見到春秋書之後有些茫然失措。不對,還有院君說出讓我下午不用參考之時,我也有些失態,這些都應該改正。”
張易默默回想今日的事情,想到喬居正和風重樓兩人,不由得嘴角再度露出了微笑。
喬居正端正嚴謹,著實跟提出“三省吾身”修行辦法的曾長陵十分相似。
至於另一位狂放不羈的風重樓,則跟那位聖院中風頭最勁的孟獨行一模一樣。就連夫子都曾說,若是孟獨行師兄收斂一些,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