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日無多,有生之年願為奴僕,以報恩公……”
展龍卻冷嗤道:“你連妖丹也潰散,除了能化人身,比凡人尚且不如,我要你這廢物老鳥有何用?”
那老者又是一顫,竟似再也說不出話來,只一味磕頭,額頭在青石板上砸得咚咚出聲,不一時便已見血。
展長生終究不忍,忙將那老者攙扶住,“老丈且住,我——”他不敢貿然答應,只得道,“切莫自暴自棄,我替你問問再做打算。”
那老者便滿懷期待,大力抓住展長生手臂,啞聲道:“仙師慈悲,老朽今生縱使不能報答,來世定結草銜環,做牛做馬……”
展龍卻又在此時冷嗤道:“你這點妖力,修不到來世,今生便要身死道消。”
展長生見那老者面如死灰,眉頭微蹙,起身到展龍身旁,低聲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你不敬那老丈便罷了,為何如此刻薄?”
展龍卻奇道:“那老鵰壽數不足兩千,叫我一聲前輩都是抬舉,為何反要我敬他?”
展長生不由啞然,過了片刻方才有些惱羞成怒道:“閒話休提,那金釵中果真藏了只雌雕的元神不成?”
展龍道:“並無雌雕。”
展長生心頭焦急,不由抓住他衣襟急道:“怎會……那卻如何是好……”
展龍任他投懷送抱,方才不緊不慢續道:“只有一頭雄雕的元神。”
展長生一時有些發怔,這修真者中不忌男女,就連妖物中也盛行男風不成?
展龍見他不語,又續道:“我要自金釵中煉化主刃碎片,要取那雄雕元神雖無不可,只是……”
展長生憂心忡忡問道:“只是?”
展龍冷漠以對:“麻煩。”
展長生不由氣結,展龍卻仍在不滿,“原本閉關七日即可,若要多此一舉,就需得九日才能煉化,麻煩得緊。”
那老者九百年曆經奔波苦楚,落在這無血無淚的魔槍眼中尚不比兩日功夫來得重要。展長生暗恨咬牙,緊緊攥住手指,低聲道:“不過舉手之勞,為何不幫他?”
展龍仍是冷淡道:“為何要幫?他壽元將近,連妖丹也潰散,食之無用,留下也是等死。”
展長生一時激憤,便冷笑道:“若換成我被囚在金釵中,你救是不救?”
展龍眉心微蹙,卻道:“那金釵只能囚元神,你若失了肉身,如何引神泉消我血孽,屆時莫說救你,我也活不成了。”
展長生只氣得嘴唇顫抖,手足冰冷,他只道這魔槍雖不通人性,卻生來厚道,才會處處助他。卻不料展龍本性如此冷漠無情。展長生體質殊異,能助他上引神泉,故而他對展長生百般照顧,處處上心。若有朝一日於他無用了,莫非也要遭他厭棄?
他同展龍本是萍水相逢,相處時日亦短,若非陰差陽錯,本不應有瓜葛。展長生分明清楚,只是不知為何,但凡想到被展龍冷遇的場景,便分外難忍,幾乎生恨。
他只冷笑道:“展龍,你究竟幫是不幫?”
展龍沉吟片刻,“若要幫,卻需你多助我雙修幾次。”
展長生心道果然如此,竟連面色也不見變化,漠然道:“左右不過是各取所需,隨你就是。”一言既出,展長生轉身便離開展龍身旁,將那老者攙扶起來,低聲勸慰道:“老丈放心,展龍定會將你髮妻元神救出來。”
那老者嘴唇哆嗦,神色激動,又要朝他跪下,展長生急忙阻止,好言勸慰幾句,二人便離了小巷,朝長寧州城外行去。獨留了展龍在原地。
展龍站了片刻,卻不明白展長生緣何突然變了臉。他分明已經允諾了雙修,展龍卻覺不出半分歡喜,反倒有一股無名怒火鬱結胸臆,暗悶沉厚,不知如何能消。
他只得抬手在攔路的大青石上一劈,那巨石悄無聲息,密佈了裂紋,不過半息功夫,便四分五裂,散落地上。
那玄衫的男子卻已失去了蹤跡。
展長生偽裝的行商獨來獨往,如今去驛站馬廄取了寄放的馬匹,那老者死活不肯自行騎上,二人只得徒步而行,只在馬背上放置一些行李。
那白玉塔同展長生心神相通,展龍返回樓中時,他便有所察覺。如此先前一直懸空的心頭方才落下。
二人一槍緩步行在路上,展長生便將先前的爭執放下,只皺眉想如何尋個機會,進塔中助展龍煉化金釵,又如何安置這老者。
展龍似是知曉他心意,沉聲道:“這老鵰命不久矣,不如囚入塔中,免得洩露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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