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鳥。
然後李玉涵指點過的那個陽光青年上場了,少女好像要回什麼地方去,少年不讓她回去。
因為分別,即是永恆嗎?
追光燈打在少年少女的身上,其餘全是黯淡的。不知是不是噴霧造成的虛幻效果,斯特林覺得看什麼都有點模模糊糊的。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自己旁邊站了人。他和李玉涵的位置在劇場靠右邊的過道旁。黑暗中,這個人站在他旁邊也就是站在過道上。他感覺到了干擾和入侵,於是低聲對那個人說道:“這位置有人了。”
對方好像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仍舊是直直地站在那裡。
斯特林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他抬頭一看,那人竟然就是李玉涵。
是,也不是。
她身著一款雪色飛紗的衣服,手握在腰間的劍柄上,右手的拇指上翹,推起了劍鞘。她的神情也讓斯特林覺得陌生,彷彿是另一個人。
你怎麼站在這裡,這句問話被李玉涵臉上肅穆的神情壓了下去,他問不出口。被那種既是熟悉又很陌生的神情壓著。看著她站在過道里。
她臉上的神情讓他覺得疏離,就像在街道上遇見一個以為自己熟識的但卻不是的人。他沒有困惑很久,因為忽然間,追光燈打到了這裡,李玉涵以一種近似飛行的速度移動到舞臺,抽劍出鞘,砍翻了男主角,收劍回鞘。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行雲流水。
“姐姐!”白少女驚叫,“姐姐你怎麼來了……”李玉涵飾演的,是女主角的姐姐,雪衣琉璃。
雪衣琉璃背對著他們,淡淡說道:“跟我回去。”
少女看了地上的少年一眼,朝著有著無比強大力量的姐姐走去。
“嗯。”她帶著淒涼和無可奈何這樣答應。
斯特林看著這幕劇,雖然跟他沒有什麼關係,但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
“你,你不能帶她走。”
被重創的少年趴在地上拉住了雪衣琉璃的裙角,冷若冰霜的女子微微側臉,說道:“放手。”
少年沒有放,固執地抓著,不肯鬆手。女子連話也懶得說了,‘刺——’,劍鞘再次出鞘。就在這時,少女突然衝上前去,一腳踢翻了重傷的少年,“你好大的膽子,我姐姐的衣服你也敢碰!”
她說完這句話,便朝著冰山似的雪衣琉璃單膝跪下,“姐姐,我這就跟你回去領罪。我們回去吧。”
雪衣琉璃沒有說話,收起了她的劍,默默走入黑暗中。少女走了一步,背對著少年厲聲說道:“我警告你,要是你敢追來的話。我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
她用著威脅的語調,說著訣別的話,最後卻彷彿要哭出來似地。不知何時,天空下起了小雨,小雨變成了大雨。
無邊的雨聲中只剩下少年一個,他像狗一樣躺在泥塘裡,用一種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哭的聲音嘶叫道:“又被她救了!我又被她救了一次!哇——啊!!!”
就算再大的雨聲,也無法掩蓋那痛徹心扉的悲鳴。
斯特林不但耳朵裡聽不見了,並且眼前什麼也看不到了,他的心緒停留在少女離去的那一瞬間。瞬息間他什麼也看不到,看不下去了。
這是個故事,故事中的少年可以為了所愛的少女獨闖另一個世界,可以為了她一個人前往未知的世界,去跟一個個強者搏鬥,去把她搶回來。可是作為一個觀眾,斯特林只能坐在國家大劇院中,作為局外人看著這幕戲。
接下來的內容,他沒有仔細看,只是看著舞臺上人來人往,有時候他們還從過道中穿過,在過道中念臺詞。斯特林看著這些人來來去去,走了又回。
不知是哪一場戲的時候,李玉涵唱了一首歌。此時她的妹妹因叛國通敵罪被審判,隔日就要被處以死刑。雪衣琉璃獨自坐在窗下,唱了一首歌。
“春夕時,薄霧分,芳華落空花,
無作離離哀哀那裡來的音。
雨水紛紛落於焉,音塵絕於馬道上,
縱在紅塵,盡已去。離別。
春之末,花之殤,落英紛紛間。
初見君時情意連綿長長,
卻如空花不可留,黃粱一夢不思量
怎叫妾身不思君。難忘。
一字傷一字隕寄語落花間
雨水紛紛打溼信箋落於地
音塵絕,絕音塵,而春去春又回。
怎叫妾身不思君。
於昔。”
隨著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