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心叵測。無奈他如今是不能得罪這個勢力龐大的權臣,只得挖空心思地敷衍著。
好容易打發走了這個難應付的賀家父子,風無痕這才有空喘一口氣。近來由於他的寵信日深,投靠王府的人手也愈來愈多,只是魚龍混雜難以分辨,因此只得在王府的外院中騰出一處地方,只有透過範慶承挑選的人才能獲准進府。即便如此,風無痕還是心中擔憂,實力不斷擴充的同時,誰能擔保暗處的人不會有更進一步的打算?凌雲的國土不下萬里,他的那點子小打算放到外邊不過是杯水車薪,最重要的是天威難測,自己只能拼了再說。
無痕篇 第六卷 蕭牆 第二十章 密會
雖說已經幾近八十高齡,但氓親王風氓致卻仍沒有卸下宗人府差事的意思。作為目前皇族中輩分和年齡的最長者,他的日子無疑是過得極為愜意,膝下又是兒孫滿堂,時時享受著天倫之樂。不過不知出於何種考量,風氓致的幾個兒子都只是在宗人府領著不多的月例,平日開銷多半倚賴各地的莊園和皇帝不時的賞賜,在朝中等閒絕不露面,便是差事也是第一等的優裕閒差,因此無論在什麼局面下都能屹立不倒。
然而,這一日深夜,風氓致府中卻來了一位貴客,只見來人輕車簡從,黑袍遮身的模樣,便知不是尋常角色。風氓致也是異常謹慎,不僅遣了心腹人等在側門守候,甚至早在白天就將這邊的所有人手都撤開了去。等到來人進了院子,立刻便有王府的親信護衛扈從,急匆匆地直奔了書房。
書房中只有風氓致一個人在焦急不安地等候,他一見那人進來,便急忙迎了上去,而後親自將門鎖好。為了以防萬一,他把所有能安排的親信都布在了外邊,吩咐他們不許任何人打擾。儘管他知道一向不會有外人深夜拜訪,但預作防範卻是必須的。匆匆交談幾句,兩人便交換了一個眼色,風氓致徑直走到書架邊,看似隨意地撥弄了幾下,兩旁的書架立時無聲無息地移開了去,露出一個小小的臺座來。
他小心翼翼地取下了上面的那把鑰匙,這才轉過身來。“沒想到這麼事隔多年,居然還是得翻出當年的舊案。唉。你若是不提起,我都想刻意地將其淡忘。隨方,你真地確信最近的這些事情是那個人做的?”風氓致本就蒼老地臉上一片悲悽。彷彿憶起了往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帝王之家難道就一刻太平都保不住麼?”
那黑袍人嘆息一聲,隨手將外袍脫下,只見他一頭幾近花白的頭髮,僅僅比風氓致年歲稍小一點,正是兩朝元老海觀羽。他和風氓致平日往來甚少。今天卻突然碰頭,所議地自然不是小事。兩人同時盯著那鑰匙看了半晌,海觀羽才黯然開口道:“當年的事情變化得太快,誰都沒想到顯親王風寰宇敗落得那麼快,因此我覺得沒必要再將此事鬧大,誰料抄撿蔣家時卻跑了那個人,現在想想實在是蹊蹺。”
他見風氓致臉色大變,連忙安慰道:“王爺也不必過於憂心,當年你受先皇和麗貴太妃託付在前,受了皇上旨意在後。自然不能徇私情而忘國法。雖說成王敗寇乃是常理,但畢竟皇上乃是先皇御口親封的太子,顯親王斷不能因失勢而行謀逆之舉。此事決計與你無干。”
風氓致頹然地搖搖頭,“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未涉朝政,為的便是避開這些糟心的事情,想不到這垂暮之年卻仍逃不過去。隨方。你也不必勸慰與我,橫豎我只是一個保管者,擔地責任不過是雞毛蒜皮。此事若真的揭出來,只怕是你的性命難保。雖說你那兩個孫女俱已成年,但海從芮可離不開你,你真的打算不計後果?”他本就奇怪海觀羽突然極為認真的態度,此時見這位老相臉上帶著幾許死氣,心下已是瞭然。
“王爺,你也把自己說得忒不值了。”海觀羽彷彿沒聽見風氓致的敲打,“我也老了,快進棺材的年紀還有什麼好怕的,只要沒人興風作浪敗壞了江山社稷,壞了我那兩個孫女的好日子,我早一點入黃泉又有什麼可沮喪的?”他深深凝視著風氓致地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王爺,既然鑰匙已經拿出來了,你可以把它交給我了吧?”
風氓致掙扎半晌,這才將鑰匙遞了過去,但只一接觸海觀羽的掌心便縮了回去。“不行,我不能讓你這麼莽撞行事,畢竟不止是當年你對先帝的承諾,還有我也同樣接受了這託付。若是直截了當地向皇上言明,再加上東西地佐證,恐怕一段密辛不知又要牽涉到多少人。暴怒的皇上可不是平時充滿理智的君主,出了差錯你我均是千古罪人。隨方,倘若不是萬不得已,此事不可輕率啊!”風氓致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海觀羽仍然是坦然自若的模樣,但內裡卻隱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