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看出了點什麼名堂,畢竟京裡的很多人,包括大多數的皇子都是雲裡霧裡,更何況一個外人?
師京奇一臉凝重,“殿下,倘若今夜師某言語有何犯禁之處,還請體諒。”
風無痕心中咯噔一下,這個看似桀驁不群的書生,真的能領會到那個?但他還是強笑道:“這是當然,你是我的人,言者無罪,這裡又不是外間,我又怎會怪罪於你?”
“殿下,依我之見,二殿下絕非死於流民之手!”師京奇開篇就是這一番驚世駭俗之語,他這樣置疑皇帝的旨意,若是傳揚出去,已是死罪。但這只是開始,風無痕越聽越覺得驚恐,自己身處中樞,連猜帶想也只能推測得八分,此人竟然只靠這些官面訊息得其七分,絕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若此等人才為他人所用……他的眼中掠過一絲殺機,隨即又變得若無其事,不管如何,現在他還在自己手上,收攏其心才是上策。
“緒昌,這些事情你可曾洩漏半分?”風無痕鐵青著臉道,“你可曾知曉,若是剛才你的言語洩漏了一星半點,這裡所有人都死無葬身之地?”
師京奇見風無痕並未訓斥他胡言亂語,驚奇地瞥了他一眼,隨即知道自己所言恐怕八九不離十,心中先是一喜,隨後感覺到一陣寒意。等閒皇子,若是聽到屬下如此妄言,怎麼也是先訓斥一番,這主兒的一舉一動,卻都出自他的意料之外,讓他著實感到戰戰兢兢。
“緒昌可知道我剛才已有殺你之心?”風無痕把玩著一隻精美的玉球,臉色已變得有些漠然,“你能從細微處著手,猜到這許多東西,已是帝王家的大忌。你如此坦言,難道就不怕言多必失,引來禍事?”
“師某既然已歸殿下,士為知己者死,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殿下如果真想殺我,剛才就不必明言。”師京奇神色輕鬆了許多,風無痕能顯露自己的殺意,證明他真正接受了自己,他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唔,天家之事,向來只可揣測,不可言傳,你我之間直說無妨,但也須注意分寸,畢竟隔牆有耳。”風無痕的臉上寫滿了謹慎,“緒昌可知道,我在父皇面前比別的兄弟猶要恭謹三分,就是為的不惹人疑忌,可惜現在諸位皇兄都離開了京城,就算我不想成為眾矢之的,恐怕也不可能。”
“殿下為何不自請前去福建?”師京奇霍得立了起來,眼神炯炯,“二殿下中途而逝,福建欽差尚未選定,殿下攜皇子之名前去安撫,若是成功,必能博得皇上歡心,也可釋他人之疑。”
風無痕並不是沒想到過這一點,無奈醉香樓是他目前最大的收入來源,一旦離京,恐怕將來要重回中樞就難上加難了,再說,福建那攤子若是好收拾,皇帝也不會遲遲決定不下人選,顯然有自己的考量,但這些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對師京奇說的。對於這樣一個聰明的下屬,只有保持一定的疏離才是最好的辦法。
“緒昌所言也不失為好計,無奈此事不能由我進言,否則只有弄巧成拙。待我再考慮考慮,你這幾天耗費心力過多,還是多休息,我會吩咐下人給你多多進補,以免虧了身子。好了,我必須抽空去拜訪一下老師,這些天怠慢了他,若是不去,恐怕又落人話柄。”
師京奇心中透亮,風無痕的老師是海從芮,那位海觀羽相爺的兒子,此刻去拜訪這位重要人物,確實大有裨益。因此他也不敢挽留,恭恭敬敬地將風無痕送了出去。
無痕篇 第二卷 展翅 第十九章 老謀
海觀羽的府邸還是那樣的人氣旺盛,風無痕一下官轎,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一長串閒磕牙的長隨馬伕,他們大多聚集在那一排小店裡,旁若無人地交談著,來往的官員也似毫不在意。
門前伺候的海青眼睛賊得很,老遠就看見了那頂熟悉的官轎,這兩年風無痕幾乎是得空就來拜訪,後來索性向皇帝請了旨,親自到海府來向海從芮請教。這位海大公子也是個懶散的人,樂得省去每天來回的一趟功夫。倒是府裡的下人一來二去,明白了七殿下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背後議論了好一陣子,直到海觀羽下了嚴令,這才止住了那群下人的胡說八道。不過,風無痕傾慕海若欣的事,府裡也算是人盡皆知,畢竟兩人也算門當戶對,只差了皇帝賜婚而已。
海青一溜煙小跑過來,利索地跪下行了個禮:“奴才給七殿下請安!”
“罷了。”風無痕含笑點頭,“就你伶俐曉事,怪不得這應門的差事,一直是你管著,眼色還真是不錯。”
“殿下說笑了。”海青陪著笑臉,就算不論風無痕皇子的身份,未來海府的大姑爺,不加緊巴結怎麼行,“奴才不過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