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有孤舟,卻是在影射自己被聖元大陸排斥,只有‘慶國’這一艘孤舟支援他,人族其餘讀書人都已經先入為主認為方虛聖才是四大才子之首,這兩句,是在抱怨,也是在哭訴。”
“至於‘戎馬關山北,憑軒涕泗流’,用心更加歹毒。這明顯是在嘲諷方運,景國北方已經開戰,他還有閒心當兩州總督,而他張龍象不一樣,可是參加兩界山之戰的功臣,所以他只能站在岳陽樓上,為淪陷的人族大好河山流淚。”
一個舉人問:“繁銘兄,你這種解讀會不會過於……極端了?”
李繁銘無奈道:“我也不想這種解讀,但他既然已經接收慶國的太傅之職,這首詩便只能讓我如此解讀。不過,不得不說張龍象才氣十足,明明要參與文會,卻接連丟擲兩首佳詩,先聲奪人,實乃不世英才。”
“唉,仔細數數,有了方虛聖的《登岳陽樓》,再加上張龍象的這兩首詩,基本可以確定,五年內黃鶴樓不會出現更勝一籌的詩文,這天下第一名樓的桂冠,已經落在岳陽樓頭上了。”一個慶國進士無奈道。
“未必吧。”
姚知府道:“詩文不如人便是不如人,輸給方虛聖與張鳴州,不丟人,輸了還嘴硬不認賬才丟人。此次文會之後,爭樓社自然解散,但現在,我等依舊要前往岳陽樓,不能墮了黃鶴樓的威名!”
“大人說的是。”
“咱們爭樓社基本算是退出爭鬥,不過看樣子,今天的文會似乎比想象中更有趣。現在景國五位世家家主應該已經抵達岳陽樓,不知道柳山來不來。柳山若是來了,絕對有好戲看。”
“可惜,劍眉公在外歷練多年,至今未歸,錯過這場盛事。”
“沒辦法,新晉大儒的磨礪非同尋常,短則三年,長則十餘年,甚至有不少大儒死於磨礪之中。”
“希望那些正在險地磨礪的大儒也能過一個好中秋。”李繁銘道。
第1714章 岳陽樓下
方運坐在馬車上,離岳陽樓越來越近,一路上不斷聽到景國人在罵張龍象,用各種的角度解讀《觀洞庭湖贈慶君》和《登岳陽樓》。
不過,讓方運忍不住發笑的是珠江公官印中那些傳書,有雷家的,有宗家的,還有慶君的親筆傳書,若是這些內容傳到外界,定然能在論榜形成大地震,同時讓一大批人笑暈過去。
不多時,馬車停在岳陽樓三十丈外。
一個進士將軍走到車門前,低聲道:“啟稟總督大人,按照文會的規矩,岳陽樓百丈之內不得乘坐馬車,只能步行,您是……”
“好,我便在這裡下車。”
方運說著,收起官印,掀開門簾,踏在地面。
正午的陽光強烈,方運微微眯眼便恢復正常,在太陽的照耀下,金瓦紅牆的岳陽樓格外醒目。
方運轉身向後方望去,就見士兵夾道排列,封鎖道路,不遠處站著大量的人,有象州百姓,有異國才子。
看到方運望向他們,那些人興奮地歡呼起來,拼命揮手。
“大人聖安!”
“方鎮國必勝!”
“方虛聖必能文壓文界!”
方運心中無奈,自己只是虛聖,聖安這種話還真不太合適。
方運向眾人一拱手,便轉身向岳陽樓走去。
岳陽樓乃是城牆的城門樓,兩側都有通向城牆的樓梯,人族以左為尊,所以按照禮法,方運理當從左側樓梯登樓。
方運還未等登樓,就見城牆之後出現許多人。
一人高聲喊道:“方總督,張鳴州已經連作兩首佳詩,你若不作一首殺一殺他的威風,怎能登樓?”
方運抬頭望去,說話之人正是文相姜河川。
在姜河川的旁邊,是清一色的紫袍,有方運經常見到的陳銘鼎與張戶,有在聖院接觸過的巫九和何瓊海,還有已經磨礪歸來的笨大儒田松石,除此之外還有相熟的大儒,比如夜鴻羽、周晴天等等。
還有一些方運只在眾議中見過,並不熟的他國大儒。
這個陣容別說守岳陽樓,放到兩界山上都能讓妖界亂一陣。
在那些大儒的兩側,還有幾個並未穿紫袍之人,比如身穿舉人服的武君,還有晉升大學士不久的密州牧賽志學,因為賽志學是景國高官,即便是大學士,也有資格站在岳陽樓上參與這次文會前的會晤。
方運也不行禮,仰頭笑道:“河川先生,你這是幫我助威,還是幫張龍象為難我?”
“老夫這是避嫌,一視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