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強,她女兒的死,才有價值,她自己的淚,才沒有白流。在杜鵑泣血的悲情裡,她的兩個小外孫不僅勇往直前,而且抬頭挺胸地大步邁進!
第三章 女婿是經國·岳母苦一生
母親的猝逝,對外婆來說,是永遠的痛,讓她突然沉默寡歡,一直熬到一九四五年抗戰勝利,得以 返鄉和戰後分散各處的家人陸續團聚,才讓外婆臉上重新露出笑容。尤其親手撫養的一對雙胞胎外孫,正天真無邪地一天天長大,天下再也沒有其他任何事物,能比這對雙胞胎帶給她更大的滿足和安慰了。可是,這樣的安逸歲月,又被一九四九年的鉅變擊得粉碎,外婆對未來的憧憬也瞬間破滅。
軍艦護送到臺灣
外婆後半生,和先母與經國先生之間的情緣完全糾葛在一起,一開始就被拖累,註定要以悲劇收場。
一九四二年八月十五日母親在桂林亡故,丟下我和孝慈,經國先生當時還在贛州專員公署,第二天就派王升告訴外婆,要她儘快從贛州趕到江西萬安縣,去接應由四姑亞梅與桂昌德、王制剛等從桂林護送到萬安的我和孝慈。兩年後,外婆又從萬安縣搬到貴州的銅仁,去投靠做縣長的長子浩若,一九四五年抗戰勝利才遷回南昌老家,過了叄年太平日子。一九四九年又東渡來臺。在此之前,外婆的生活原本平靜而單純,雖非優渥,至少稱得上小康,不僅子女有成,且孫輩繞膝,正可悠 地安度晚年。
軍艦護送到臺灣
母親的猝逝,對外婆來說,是永遠的痛,讓她突然沉默寡歡,一直熬到一九四五年抗戰勝利,得以 返鄉和戰後分散各處的家人陸續團聚,才讓外婆臉上重新露出笑容。尤其親手撫養的一對雙胞胎外孫,正天真無邪地一天天長大,天下再也沒有其他任何事物,能比這對雙胞胎帶給她更大的滿足和安慰了。可是,這樣的安逸歲月,又被一九四九年的鉅變擊得粉碎,外婆對未來的憧憬也瞬間破滅。
外婆在來臺之前就有預感,往後的日子一定會完全走樣,但她並不怕苦,她對“逃難”也習慣了,令她唯一忐忑不安的是這對小外孫,要遠渡重洋到一座陌生的海島,面對全然不確定的未來,他們安全嗎?要怎樣保護他們,才不會受到傷害?她自己年齡一大把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歸鄉?最初她對舉家遷臺是有保留的,她不想離開南昌,但經國先生幾次派王升來勸說後,她拗不過,才勉強同意和家人再次分手、遠離家園。一九四九年七月,王升弄來兩部汽車,章、王兩家便在酷暑大熱天,從南昌一路開到廈門。章家住進一家普通的旅社,稍歇近月,才擠上軍艦橫渡臺灣海峽,在海上過了一整天後抵達基隆港。
五月二十六日,經國先生刻意安排我們搭乘的“忠字號一○五”登陸艦,因為裝有故宮文物和中央銀行的黃金,有特別的戒護,他比較放心。起錨前,他還趕到廈門上船,以巡視古物及黃金是否裝載妥當為由,來向外婆道別,並看我們這對雙生兒子最後一眼。外婆絕沒想到,到臺灣後,衣食不缺的日子只有短短几年,沒多久就發生變化,不僅無法維持起碼的水平,連生病都住不起醫院,吃跺雞蛋成了難得的補品。相隔不到五、六年光景,原本身為縣長太夫人的尊榮,轉眼成空,一下子成了好遙遠好遙遠的往事。現在要自己洗衣、煮飯、縫衣服、做布鞋、看店面。外婆沒有因為日子艱辛而怨天尤人,只在寂寞無助時刻,特別思念在大陸的兒女,尤其一想到那最善體人意的女兒亞若時,便會獨自躲進房裡輕聲嘆息和偷偷飲泣。
我依稀記得在五、六歲時,曾和外婆在南昌一起住過的那幢兩層樓房的模樣,前面有個小天井,座落在南昌市章江門井頭巷六號,離我念過的宏道小學很近。記憶中,整幢建 還有些氣派。
落腳新竹
外婆一到臺灣,便跌進一個全然不同的環境,生活品質與以往相較,有天壤之別。加上二舅舅 若經商失敗,還會與外婆偶生齟齬,精神上難免苦悶,益發使得她懷念沒來臺灣的子女。
她曉得大兒子浩若相當幹練,深受經國先生器重。大舅浩若曾和王永樹將軍同在東北共事,除了能力受到賞識外,也由於有層“妻舅”關係,經國先生指派他先後出任貴州銅仁縣、遼寧法庫縣和江西浮樑縣(又名景德鎮)的縣長。在南昌章江門井頭巷的那幢二層樓房,就是一九四七年大舅在法庫縣長任內,寄錢給外婆買的。根據先母生前好友,也是在南昌葆靈女中的同學桂昌德事後透露,這一大筆錢事實上是經國先生給的,交託大舅轉給外婆而已。經國先生處理先母這段感情,不僅沒有避諱,而且是以負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