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不錯,另外受到端木愷校長的提攜,逐步升任法學院院長,最後出任東吳大學校長。
闖出自己的天空
孝慈在經國先生幾個孩子當中,是書念得最多的一個,也是法學領域最專精的一位,在學術界享有一定的盛名。只要有一個孩子能夠做到大學校長,任何做父親的都應當感到驕傲和滿足的,相信經國先生也不會例外,只是他從來沒機會向我們表露過這樣的情感。孝慈會走上學術和教育這條路,和“父親是誰”完全沒有關連。如同我之所以會參加“外交特考”,以“外交”為志業一樣,也與父親無關,因為我們不曾在人生重要的轉折點上見到他。
外婆過世後,不管是念書或就業,孝慈和我一路就像是“放牛吃草”、“自生自滅”,充滿了無人聞問的風險。經國先生從來沒有以父親的身份叮嚀我們,這一生該如何走,是從商?從政?從軍?從事教育?從事工程?從事學術?走哪條路才能為祖國做出較大的貢獻?選擇哪個行業才是他所樂見?自然,我們更不敢期盼從他那裡得到一個父親對子女有計劃的培植了。
孝慈辛辛苦苦從美國唸完兩個碩士一個博士回來,最初只是到東吳大學法學院教書,沒有人敢說有一天他會當上校長。一九七七年我從“駐美大使館”調回“外交部”擔任科長時,也沒人敢確定二十五年後,我會從錢復手中接下“外交部長”的印信。整個過程裡,當然遇到許多預想不到的挫折和險阻,若不夠堅強,早就被自己擊垮了。更可能在進入職場之初,由於人單勢薄或本身衝勁不足,在起步階段就落後而提前出局。
假設追溯到一九七叄年冬,我在強大壓力之下,接受了王升所轉告的父親要我暫緩赴美而留在臺北做事的建議,未能堅持要做自己,往後的每一步,都會變成非要依賴別人的安排或施捨,而不足以成事。那次若真做了妥協,或許可以給我衣食不愁的一生,但絕不會享有從逆境奮發所激 出來的一種超俗感,也不會品嚐到經由艱苦奮鬥而結出來的甜美果實,更罔論創造出任何有意義的人生成就。要是這對雙生子很早就被淹沒在芸芸眾生當中,無聲無息,走不出自己的路,闖不出自己的天空,誰會去管他們是哪家的孩子?又有誰理會他們到底該姓章還是姓蔣?
從章家看蔣家
大叄暑假我曾和孝慈深談幾次,商量以後該如何面對遲早都要碰到的“歸宗”問題。我們意識到,那是一件困難重重、難以突破的事,有現實面的困難,更有法律層面的障礙,真是不知該從何下手。我們兩個手無寸鐵的孤兒,遠眺蔣家,它就像座落在雲端的一座城堡。王升和宋時選連我們要和父親見面的請求,都無能為力,要他們協助歸宗,更不必談了。每遇到生活上的一些小問題,他們還會盡些心力,他們的責任只止於將我們安撫妥當,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就好,要我們千萬別想太多,免得輕舉妄動引起外界注意,以致影響到經國先生,這就是他們的任務。
母親在臨終彌留之際最最掛心的,是做父親的迄未實踐他的誓言,讓兩個半歲大的孩子剎時變成了孤兒,日後如果被人家欺侮,叫她如何放心得下?母親這個生前未竟的心願,卻由我們兩個纖弱無助的孩子去完成,真是何其沉重。那年夏天我和孝慈討論多次後,關於歸宗的事,決定自我要求下面幾點:一、絕不放棄為母親爭取名分;二、一切要靠自己;叄、要蔣家來找我們,我們不去求蔣家。
當時我們才二十歲,年輕氣盛,心態上還總是站在“章家”去看“蔣家”,像是從“我家”去看“你家”,中間隔了一道牆似的。一直到八十年代後期,和孝武、孝勇有較多接觸後,才逐漸有蔣家也是“我家”的包容和感受。
善良而倔強
孝慈進到大學後身子就不很好,常有小病痛,但是他很倔強的個性又不服輸,從不特別注意而去看醫生。在東吳任教時,他每天清晨還到臺大操場跑上幾千公尺,事實上,如果我知道他已患有高血壓,低壓高到一百叄十毫米,我會勸他換做別的運動,因為每天一口氣跑叄、五千公尺太激烈了,對他有害無益。他秉性極端善良,除天生的性格外,或許和他念完中文系有關。他對儒學鑽研甚深,並求身體力行,特別強調忠、恕的實踐,從一則發生在他身上的真實而動人的小故事可以看出。
一九八六年九月他到“外交部”看我,他一進門,我就注意到他右眼罩了一大片紗布。我問他發生什麼事,他笑笑說沒事,只是在幾天前陪同學打壘球時,不慎被一位同學的暴投,正面擊中右眼,當場血流如注。幸好緊急送到榮總,總算保住了眼睛,他還連說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