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憤怒情緒把事情鬧大,牽扯上更多的人,便說:“大家別說了,我跟他們走就是了,天大的事我擔著。”又對他大哥白樹勤說:“先別告訴玉萍省得她擔心。”然後對兩個警察說:“走吧!”兩個警察用手比劃著和大炮要繩子,大炮高聲說:“你們放心,不用綁他不會跑,出事兒我負責。”然後又小聲湊近警察的耳朵說:“他可不是地主,郎仁池書記親自宣佈給他戴的帽,人家往省裡一封信,省公安廳馬上來信平反了。人家省裡可是有人,你們對他可不能咋著。”
雖然聲音很小,但是白剛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大炮也是故意讓他聽見的,在他面前買個好,也在鄉親面前買個好。白剛聽到這裡,知道不必等著挨綁,便挺起胸膛揚起頭,十分氣憤地徑自邁開大步走了,兩個警察便趕緊跟了上去。
“哎!咱們老白家不能眼看著自家人成屈死鬼啦!”洪光向大家喊了一句,然後對大炮說,“銅鐘!我問你,說實話,他們跟你透了底沒有?”洪光像問案一樣,眼睛直盯著大炮。大炮說:“簡單說了一句。”洪光說:“是不是為老萬那事兒?”大炮著急了:“我的大叔,人家不讓說。”
“咱的人都被冤枉成殺人犯了,你還給他們保守那個秘密?不是大叔說你,當了官就得給老百姓做點好事嘛!”洪光十分生氣,然後又對在場的人們說,“大家說,對不對?”人們又亂戧戧起來了,都說:“這也太冤枉人了!”“哪有這條子理啊!”“是該想想辦法啊!”洪光說:“是為了老萬那事兒就好辦。這些日子我兄弟天天出工,連一會兒也沒耽誤過,這一點全隊的人都能證明,他哪來的作案時間?辦案要證據,他們調查時大家不用害怕,實話實說,好不好?”大家都喊叫說:“對,實話實說,這也太欺負人了。”
白剛雖然對被無理帶走很氣憤,但心中卻很坦然。覺得這事兒根本連不上我,到派出所問問,頂多一兩天就可以弄清了。誰知道根本沒讓他去派出所,一直把他送到了縣看守所,而且一到那裡面,就聽見連連發出慘叫聲和斥責打罵聲,情況非常��恕L�榭觶�彩嗆屠賢蛘獍訃�洩亍�
白剛這時才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心想在勞改單位十二年,還沒捱過捆綁吊打,難道回家了還要受此酷刑?正在他惴惴不安的時候,審訊開始了。讓人想不到的是審訊他的人正是兩個老對手——一個是冷股長,一個是小個子精明豆兒。兩人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小個子把桌子一拍說:“知道你向來不老實,今天你給我放聰明點,不老實可沒你的好果子吃。”
“知道為什麼讓你來嗎?”冷股長才冷冷地說。白剛十分鎮靜:“猜個差不多,是為老萬的事吧!”小個子把桌子一拍:“不許叫老萬!可見你對他恨之入骨,到這兒了還叫老萬!”白剛說:“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冷股長髮出了一種猙獰的微笑,他覺得白剛這是無意中自己招供了:“你怎麼知道是為他的事兒?”
白剛把買糧食怎麼誤叫老萬,然後一路被打被汙辱,帶到市管所又被打,糧食也被沒收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審問人顯然很得意,他們要問的正是這件事情。因為老萬被埋以後,回來就到派出所報了案。派出所問他認識不認識這些人,他說不認識,問他可有什麼仇人,他說恨他的人不少,但別人都沒起過大沖突,只有白剛這事鬧得最大,他當時就不滿意所長把他放走。他不是一個人,好像有一夥人,在人群裡當時就有好幾個公開叫喊要收拾我。他們便斷定白剛有殺人動機,而且是十幾年的勞改犯,這種人殺人也下得了手,十分危險,所以嫌疑最大。
今天沒等他們問,沒用費事,白剛自己就說了,可見他也知道在劫難逃。冷股長覺得你承認有這事實就好辦,覺得必須趁熱打鐵,便又提醒他說:“你這樣承認很好嘛!可是隻說了一半,不老實,還隱瞞了重要情節。”
白剛覺得奇怪:“事情就是這樣,我隱瞞了什麼?”小個子嚴厲地喊叫說:“你老實點!聽見別的屋是什麼樣子嗎?我們看你像要交待問題的樣子,對你夠客氣了。不老實可有你好受的,別覺得你在勞改隊呆過十幾年,見過大世面”白剛本來有一肚子的委屈,現在又受到諷刺挖苦和威脅,覺得這是對自己莫大的汙辱,每當這種時候,他往往衝動得不計後果。沒等對方說完,便打斷他說:“不光在咱們的勞改隊呆過,還受過國民黨特務的審訊和蹲過法西斯的監獄。”
《從囚徒到省委書記》荒村18(4)
“好啊!你在叫陣是不是?”小個子說著騰的一下立起來,“覺得大江大浪都過來了,小河溝裡翻不了船,今天我就叫你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