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囚徒到省委書記》荒村34(3)
在路上小鹿說:“老錢是來這一套幹啥?明知道化肥廠的活一冬也幹不完,還說沒活了找咱們來,你看他洋洋自得的勁兒,是諷刺我們吧!”白剛說:“他的話都不必當真。不過我說句話放著,他真可能幹不長。”小鹿不解:“為什麼?那幾個人裡就他手藝好了。”白剛說:“光憑手藝不行,還得有人緣兒。他太好鼓搗事兒,總想壓別人一頭。你看那幾個人誰聽他擺弄?人家又是一夥的,時間長了非一起擠對他不可。大家一起給他往上上眼藥,還好的了?”
還真讓白剛猜對了,只過了幾天,老錢便找上門來:“壞了,讓我立馬走人。化肥廠那小子真不是東西,我給他那麼賣力氣,最後他還是把我踢了。上次裁人他還給我個信啦,這回卻連個招呼也不打。他不定吃了那幾個小子多少好處呢!”白剛驚奇地說:“上回裁人你預先知道?”老錢得意地說:“知道!考試還是我給他出主意要打方凳。”
“好哇!你知道這麼清楚,為啥不給我們透個信?”小鹿輕易不搭話茬兒,這回也急得質問起來。老錢好像還很有理地說:“人家告訴了絕對不許走露風聲,我讓你們有了準備,不顯而易見是我走露了風聲,那是鬧著玩的?”白剛知道老錢好鼓搗事兒,可是也沒想到這壞點子是他出的,而且對自己卻一點口風不露,十分氣憤,雖不好發作,但也不能不譏諷他幾句了:“唉呀!你對他那麼忠心耿耿把兄弟都出賣了,他也沒照顧照顧你?”
一提到化肥廠對他不照顧,老錢這氣就不打一處來,所以一時沒捉摸出白剛話裡的譏諷味道,還順著白剛的話說了下去:“是呢!要不說那小子不是東西呢!”可是很快就回過味來了,馬上說,“你老哥可不能這麼說,那怎麼叫出賣呢?為了兄弟,我也不能砸自己的飯碗哪!”
“算了算了,過去的事不說了,你說現在想怎麼辦吧?”老錢說:“怎麼辦?現在大雪封道,天寒地凍我上哪兒去?只求你老哥和這管事的說說讓兄弟也過來呀!”沒等白剛說話,小鹿便搶先回絕了:“這兒就是飯廳的一些門窗,我們已做了不少,剩下的活十天八天就完了,人家還能再僱人?”
“兄弟別這麼說呀!”老錢慢聲慢語地說,“咱哥兒們誰和誰呀!就是有一碗乾飯也得哥兒仨分著吃不是,還能你們倆吃讓我看著?”他這個人有個特點,平時特別高傲,什麼都得順著他,惹著他一點都不行。可是用著你的時候,臉皮又變得特別厚,任你譏諷、冷淡,他也不會在乎。
白剛看他說一碗飯也得仨人分著吃,便說:“老弟剛才還說,為兄弟也不能砸自己的飯碗,現在這不是說為了你讓我們砸自己飯碗嗎?”老錢不好意思地說:“老兄怎麼能這麼說呢?咱們不是早就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白剛想了想,和這種人不能太計較,便說:“在化肥廠老弟早把這話忘了,現在又想起來了,想起了就好。好吧!搬來吧!明天我和老牛說說,多大責任我擔著。”白剛到這裡以後,自知技術不強,手頭慢,總恨自己出活不多,所以只有笨鳥先飛,早上吃完飯就幹,一天也不閒著。他相信慢工出巧匠,技術不行,在功夫上找。小鹿有時還歇會兒,出去轉轉,他卻總也不離工作臺。這裡管事的那個黑臉漢子姓牛,透過這些天的勞動,他對白剛的印象很好。白剛相信他和老牛說說,他會把老錢留下的。
他們幹活的地方在院中心,窗戶外頭過來過去的人很多,人們都覺得奇怪:經過的木匠也多了,就沒見過這樣的人,總也不見他歇著。這樣慢慢名聲便出去了。老牛原來是個木匠,因為是局長的親戚便成了副業工。不幹木匠活專管基建,成了工人們的監工。他技術不強對工人們卻極挑剔。但就是這樣一個人,看到白剛不藏奸耍滑不無事生非也很滿意。有時甚至還主動說:“歇會兒吧!成天到晚也看不見你歇著。”
白剛誠懇地和老牛介紹了老錢,化肥廠沒活了想到這兒來。他手藝很好,沒等白剛說完,老錢便趕緊掏出了一盒恒大煙,撕開口彈出了一支向老牛遞過去,打斷了白剛的話頭:“抽著吧!”見老牛接了過去,又趕緊掏出火柴來恭恭敬敬地湊前去點上說,“我們幾個一直在一起幹活,他們倆都是我帶出來的。咱手藝咋樣,你可以問問他倆。”他指了指白剛,“叫他說說。”
白剛雖覺得老錢這樣不禮貌,而且也不能說我們倆就是你帶出來的,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又不能不給他打個圓場,便說:“是,錢師傅的手藝比我們倆強。”俗話說同行是冤家,手藝人當著生人的面,尤其是在互相競爭的時候,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