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學規則是唯一持久的原則——輝煌奢侈地統治大大小小所有事物、顏色和模式
演化的法律,還有美色:目光所及盡是美色,那是自然。而死亡在其中到處都有。
我要製造的就是伊甸園,渴望甚久的伊甸園,它比自然還要美好!它更進一步,被
自然徹底濫用、與道德無關的暴力將被恢復。你不認為男人只會夢想和平,但女人
能實現!我的眼光在每個女人的心中增長,但無法在男性暴力的高溫中倖存,那種
高溫可怕到地球本身都將無法倖免。”
“假設有些事是你所不理解的,”我說,掙扎著組織一些字眼,“假設男性和
女性的二元是人類動物不可或缺的,假設女人想要男人,假設她們起來反抗你以保
護男人。世界不是這個獸性的小島!女人不全是被先見所矇蔽的鄉民!”
“你認為男人就是女人要的?”她回答,靠了過來,臉孔在燈光下不自覺地變
化。“你是那樣說的嗎?如果是,那我們應該饒過更多一些男人,把他們儲存在女
人看你的地方,讓他們被撫摸,就和女人撫摸你一樣。我們要把他們存放在女人想
要時能佔有他們的地方,而且我向你保證他們被女人使用的方式,會和以前他們使
用女人的方式不同。”
我嘆了口氣。爭辯是無用的,她完全正確也完全錯誤。
“你對自己不公平。”她說,“我知道你的論點。幾世紀以來,我已經仔細考
慮過了,如同我仔細考慮那麼多的問題一樣。你用凡人的極限來思考我做的事,不
是的,要了解我,你必須從還未想像到的能力方面來想。很快地你就會了解分裂原
子或宇宙黑洞的神秘了。”
“一定有不流血的辦法,一定有超越死亡而勝利的方法。”
“這樣子,我的可人兒,就真的違反自然了,”她說,“就算我也不能終止死
亡。”她頓了一下,似乎注意力有點移轉,或在內心深處為她剛剛所說的話而煩惱。
“終結掉死亡的結局,”她低語,似乎某種個人的悲傷闖入她的思緒,“終結掉死
亡的結局,”她再說一次,但她正飄移開,我望著她閉上眼睛,手指指向她的神殿。
她又聽到聲走了,讓它們過來。甚至或許是一時無法阻止。她以古語說了幾個
字,我並不瞭解。我被她突然間易受傷害的樣子,那些聲音彷彿將她打斷的方式,
她的眼睛顯然在房內搜尋,然後集中在我身上發出光芒的樣子驚嚇到。
我無語,被悲哀淹沒。我對力量的想像一直是多麼渺小啊!要打敗不過是少數
的敵人,要被凡人當成一個形象來看待與喜愛,要在無限大於我,得花費一個人一
千年來研究的萬物大劇場中佔有一席之地。我們忽然站在時間之外,在正義之外,
足以塌倒所有的思想體系。或這只是種幻象?有多少人曾以這種或他種形式達到這
種力量?
“他們並非不死的,我的可人兒。”幾乎是個懇求。
“但我們是意外成為不死的,”我說,“我們是原本不該存在的東西。”
“別那麼說!”
“我無法不這麼說。”
“那不重要了。你無法懂得任何事物的渺小。我不用崇高的理由來解釋我做的
事情,因為理由很簡單而實際,這和我們是怎麼存在的無關。重要的是我們怎麼存
活下來。難道你看不出來?這就是它徹底美麗的地方,其他的美將因此被生出,而
我們存活了。”
我搖搖頭,驚慌失措。我看到島上居民剛剛燒燬的美術館,我看到雕像被燻黑、
臥倒在地上。一陣令人寒顫的失落感攫獲了我。“歷史不重要,”她說,“藝術不
重要。這些東西暗示了實際上不存在的連續,迎合我們對模式的需求,我們對意義
的飢揭,但它們最後欺騙了我們,我們必須創造意義。”
我轉過身,不想為她的解決方案或美貌,甚或是她水汪汪的黑眸中閃耀的微光
所麻醉。我察覺她的手搭在我的肩上,雙唇貼著我的頸項。
“等到過了幾年,”她說,“當我的花園經歷了幾個盛夏的綻放和寒冬的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