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曲江河,事故當天,兩人曾有兩次通話,最後一次的時間,竟是車禍發生的時間。也就是說,在趙明亮的生死關頭,他正和曲江河通話,直到死,電話才中斷。第二個物件是金島區長巨宏奇。出事的前一天晚上,趙明亮曾與巨宏奇透過兩次電話,一次3分鐘,一次15分鐘。特別令人振奮的是:打給趙明亮的電話中,還發現了一個似曾相識的手機號。他檢視了一下自己的筆記本,這部手機原來是從市戒毒所地下管道里撿到的,據所內戒毒人員揭發,這個電話被咬子邱建設使用過。
卓越興奮起來,趙明亮這張電話網,已勾勒出一個可疑的圈子,其中的薄弱環節就是咬子邱建設。汲取上次審訊對方吃虧的教訓,他查閱了有關邱建設的案卷,又約見了一個灰色線人,心裡有了譜。
邱建設怕孟船生,但從不怕警察,他把身上的傷包得嚴嚴實實,大大咧咧坐在刑警隊的椅子上,手裡捏著一張揉得發皺的傳喚證。他太瞭解公安局這些青年民警了,他認為他們是雛兒,又窮酸。當今一些富人們可以享受到的東西他們無法分享,工作時被禁酒,下了班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不能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想和誰上床就和誰上床,面對著犬馬豪宅、香車美人,以他看來,他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拿自己的飯碗做賭注。想到這些,與他們相比,他都會產生一種優越感。
“為啥又叫俺來?俺鬧不明白。”邱建設嘴角上掛著一絲嘲弄。“俺哥這次可叫你們嚇著了,駕腳出去十來天,連個影子也看不見。俺跟嫂子說,趕快叫老三投案自首,爭取個寬大處理,不就是想當個警察那點事兒嘛。”
“是這麼回事。”卓越慢慢掏出詢問筆錄紙,交給旁邊的一個青年民警,讓他在上面填寫邱建設的基本情況,先將邱建設勞教、判刑的前科經歷記了上去。咬子頓覺沒有面子,剛才那股得意勁被殺去了一半。
“你是不是有事兒瞞著我們?”卓越不看他的臉,漫不經心地在檔案袋裡找著什麼東西。
“嚇死我也不敢,打從戒毒所你卓隊長放了我,屁股粘到公司的板凳上都沒挪窩,守法公民一個。”
“真的嗎?”卓越斜了他一眼。
“真嘞,要不,你給提個醒兒,卓隊。”他開始操起警察內部的稱謂。
“你和趙明亮是啥關係?”卓越突然問。
“啥明亮?俺不認識。”
“趙明亮一家死於車禍,你不知道?”
邱建設一臉懵然地搖著頭。
“那你是天外來客了,村裡你的老鄰居,鄉黨委副書記遇了車禍你都不知道,他不是還到過你家幫忙治喪嗎?這麼說,你是拒絕說明真實情況了?記上。”
“等等,讓俺想想——是有這麼件事兒,俺是聽說,以後知道的,你看我這記性,對,俺鄉里的幹部出了車禍,可俺和這個當官兒的從不打交道啊!”咬子搖著大腦袋,顯得一臉無辜。
“很不錯,這個你也給他記下來。你沒意見吧邱建設,好,請你在這裡籤個字,按個指印,說你根本不認識他。”卓越示意對方按印指紋的盒子,邱建設伸出粗壯的手指,在詢問筆錄上很不自然地滾動。
“俺真是隻知道出了車禍,挺慘的,一家人死絕戶了,這還是聽村裡人說的。”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是,為這事兒瞎說劃不著。”
不知不覺中,就像讓青蛙在溫水鍋裡不斷被加熱,咬子已經進入了卓越的圈套,這是他從曲江河那裡學到的一個靈招。
“你和他妻子、孩子是什麼關係?”
“你啥意思,俺不懂。”咬子的身體抖動了一下,臉紅了。
“你緊張什麼——這有什麼好緊張的,他的妻子是你的表妹,難道不是事實嗎?他的孩子認你做乾爹,不是真的嗎?”
卓越的神態越來越沉穩,咬子開始慌亂起來。
“俺不明白你要俺幹啥”他躲避著卓越的眼睛,開始囁嚅道。
“那好吧,我把問題分開問你,這樣你也容易說明白。”卓越開始尖刻起來,步步緊逼:“你和他不熟悉,但是他的女兒叫你乾爹,你的兒子叫他乾爸,他的妻子又是你的表妹。你卻說和他不認識,和他愛人也沒有什麼關係,那麼,你在這裡籤個字,再摁個指印,對,就這兒。”
“俺跟他家真的沒有過多來往。”
“好,很好,那麼你近期是不是和他聯絡過,打過電話?”卓越終於迂迴到了主題,圖窮匕見了。
“沒有,最近俺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