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沒見過他,俺敢跟你賭血咒!”咬子陣腳亂了起來。
“我問你們打沒打過電話?”
“打了就是打了,沒打就是沒打,不能憋氣不說,這樣吧,你打了就點頭,沒打就搖頭。”一邊記筆錄的民警急了,白了他一句。
他搖了搖頭。
“好,那你在這段話下面再籤個名,你給他念一遍對不對。”卓越冷冷地接了過去。
“幹嗎你讓俺籤這麼多字,是不是知道俺沒文化成心拿俺的冤大頭,俺得告你們!”咬子像被人剝光了衣服似的惱羞起來。
“你咋知道我們沒有這種要求呢,除非是你過去鑽了法律的空子,漏掉該交代的東西!我正式告訴你,根據法律規定,你所談的這些內容都將作為法庭質證所用,一旦法庭出現證人和犯罪嫌疑人相互間的矛盾,就要當堂對質。現在及早確認一下,比在法庭上確認要好,你說對嗎?”
“你咋知道我會上法庭,你是公安,管不了檢察院和法院,你說這話有點太早,大概也越了權了吧。”咬子搜腸刮肚,終於從他可憐的法律知識裡邊拿出了一條做抵擋。
“不,你說錯了,我偵察機關在法庭上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和死者一家關係密切,死者生前曾接到你的電話,這臺藍鳥王轎車你還借出去開過!”
咬子膽虛了,他不敢再對峙下去,他壓根兒沒有想到這小不點兒警察會這麼老到。
“卓隊長,俺算明白了,你這叫誘供,有意陷害俺邱建設,俺要到檢察長那兒控告你,前邊說的這些統統不算數!”咬子色厲內荏,開始退卻。
“邱建設公民,”卓越很文雅地微微欠身,“如果我的問話有損了你的人格尊嚴,侵害了你的名譽,強迫你做了虛假的證明,在請你原諒的同時,也請你提出指控,我們都隨卷移送,更何況詢問你還有全程的錄影,你現在就說,有沒有這些問題?!”
“沒有。”對方少氣無力地回答。他感到很累,精神上兒近崩潰了,他喃喃自語又像在問,“這就是你們對俺的審訊?”
“什麼審訊,這是詢問,是找你落實幾個問題,直到現在我看你還是對我提出的問題心存戒備,不很好配合,這很不夠意思!”
“你問吧,俺知道什麼就告訴你什麼。”咬子十分奇怪,自己這會兒竟想討好對方,彌補一下剛才的躲閃和抵賴。卓越知道火候到了,這就是曲江河講過的審訊術的重要階段,叫“審透了”。他決計再讓對方放鬆一點兒。
“你的朋友裡是不是有一個叫馬洋的。”
“你說他,有啊,是我下屬的一個工頭。”
“他在你手下一月掙多少錢?”
“六千塊,這是工資表上的,不帶獎金,這工資可都上稅的。”
“你看又緊張了不是,我又沒有問你所得稅。我是說,六千元,你僱我行嗎?”
“嘿嘿,那哪成啊,你是光榮的人民警察,俺算什麼?四塊石頭夾塊肉,吃的是討命飯,你甭給俺開玩笑了。”
“是,咱們鬆弛鬆弛,這警察也是人嘛,也有七情六慾,是執法者,也要養家餬口,是不是?夥計,去拿包煙給咬子抽,今兒咱也夠累了。”
青年民警走了,只剩下他們兩人,咬子湊過臉,向四周看了看,見對方會意地關了錄影裝置,諂媚地對著卓越笑笑:“俺算服你了,你應該是個當局長的料子,何必毀了自己的前程,跟俺們這群烏龜王八蛋上別勁呢,你知道這金島地面上的氣候,千萬不要踩了雷,給自己惹出麻煩,這是老弟的忠告
“這我明白,關鍵你咬子要配合我,咱們今天就好說好散。”咬子十分注意,剛才這些話既沒有錄影,卓越也沒記錄。這時那年輕民警又走進來,遞給他一支菸,他十分貪婪地吧嗒著嘴,把自己陷在一片藍色的煙霧裡。
等吸完了這煙,卓越劈頭就問:“大猇峪案子發生的時候,趙明亮和你是不是在一起?”
邱建設顯然聰明多了,他不敢盲目作答,怕又被引入死衚衕之中。
“有就有,沒有就是沒有,男子漢大丈夫,做事敢說敢當,怎麼像個婆娘?!”卓越邊說,示意年輕民警離開。
“是在一起,俺仨。”他想完了,覺得無大礙,很快回答。
“那一個是誰?”
“俺哥邱社會。”
“你們仨在幹啥?”
“聽說赫連山、柯松山打透了919坑口,挖到了狗頭金,俺鑫發公司只能在他們下層往上採,怕撈不上好礦,就挑起了他們兩家‘互掐’,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