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價錢一直很低,農民們種小麥的積極性一直不高。你看,這幾年多數農民種小麥只是為了自己吃和交公糧,基本上不種多餘的。市場放開,東西又少,行情必然要大漲。”陳祿:“你是說,今年咱們全種麥子?”金獅:“您看,現在藥材不行,玉米、葵花又一般。因此除了麥子,我再想不出個更好的種的來。你們看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眾人想了想,也沒主意。陳祿:“行,先就決定種麥子。”金獅:“我想的是,不僅要種,而且要收。難道就咱們地裡的東西才能賺錢?”陳祿一拍大腿,說:“好,有種。哎,這小麥七月份就收割了,收割了以後種啥?總不能讓地閒著吧。”金獅:“種蕎麥。”陳祿:“這個也會漲價嗎?”金獅:“按理,這類小雜糧的市場一直就放開著,不會漲價。但蕎麥一般是種在小麥後頭的,人們不種小麥,也就不怎麼種蕎麥。因此這幾年蕎麥的價錢一直挺好。”陳祿:“那白菜怎麼樣?”金獅:“不行。因為去年白菜價錢太高了,愛放馬後炮的人們今年必然瘋種,價錢必然大跌。瓜菜這類東西,就是大漲之後跟著大跌,大跌之後跟著大漲。漲後大跌,是因為它產量大,說多就多了,又存不住。跌後大漲,是因為它用量大,又不能不用,一旦人們不種,就會形成嚴重短缺。所以我想,也許明年可以種。”陳祿點點頭,又問:“那你的另一個想法呢?”金獅:“剛才我說的是農業,現在再說買賣。去年儘管收黃芪的大都不咋地,但種黃芪的都不賴。這麼一來,今年種黃芪的越發要多。種黃芪的一多,黃芪秧子必然要漲價。”銅獅興奮地說:“那咱們就倒黃芪秧子!”眾人便用徵求意見的目光望金獅。金獅:“可以收,但利潤恐怕不會大,因為能想到這一層的還不在少數。”眾人點點頭。金獅:“秧子漲價,種子必然跟著漲。”眾人:“那咱們就收黃芪籽。”金獅點點頭,說:“但行動要早。行動慢了,收的人多起來,就沒利了。”陳祿點點頭,說:“可惜咱們現在沒資金,不然明天就走。哎,這麼說,那麥子收不收了?”金獅:“收黃芪籽是閃電戰,收麥子是持久戰。因此,等收完黃芪籽賺了錢,再收麥子也不遲。”全家人商量妥當,只待資金。
初八鄉政府開始上班,鄉幹部們也沒什麼正經事,無非相互間問個好,然後閒扯。因此上午金獅去鄉政府報了個到,便騎著腳踏車向茂林岱鄉信用社主任呂銀堂的家進發。到了呂銀堂家,已是小晌午時分,呂銀堂上班未回。金獅只好折出來,慢悠悠地往回返,以期能在路上遇上回家來的呂銀堂。行至半路,果見呂銀堂騎著摩托車駛來。兩人相遇,都停住了車。呂銀堂問:“去哪來?”金獅:“來中六村送了些通知。哎,呂主任,社裡放開款了沒有?”呂銀堂:“沒有,看過了十五的吧。怎麼,想貸呢?”金獅:“是呀。”呂銀堂:“貸多少?”金獅:“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呂銀堂:“我只有五千塊的權,再多了還得旗社批呢。”金獅:“五千不嫌少,五萬不嫌多,您看吧。”呂銀堂:“那好,等放開了你過來吧。”金獅稱謝而去。
晚上,金獅來到本村信貸員郗來財的家,詢問貸款的事。郗來財說:“現在還沒放開呢,看十五以後吧。哎,有這麼個事兒,不知你聽說了沒有?”金獅:“啥事兒?”郗來財:“鄉里要批壕畔路(國道至鄉政府)兩邊的地皮,讓人們蓋門市。”金獅:“怎麼個批法?”郗來財:“一個延長米一百塊。”金獅:“往哪交錢?”郗來財:“咱們村的叫往我這兒交。”金獅:“你打算蓋不?”郗來財:“拿不定主意,想聽聽你的意思。”金獅:“鄉里沒說蓋起來幹啥嗎?”郗來財:“鄉里也沒最終定下來幹啥,初步想的是搞皮毛批發。你看能搞起來嗎?”金獅搖搖頭:“說不準,這需要大家齊心,要搞啥都搞啥。形成規模才有人來買。”郗來財點點頭:“那你說這門市咱們蓋不蓋?”金獅:“我覺得這是個成則大賺、不成卻無所謂的事。”郗來財:“啥意思?”金獅:“若能搞成批發市場,財源滾滾;搞不成,大不了賠個地皮錢。”郗來財:“照你這麼說,該蓋?”金獅:“我的意思是,不管蓋不蓋,先把地皮買下,再見機行事。”郗來財點點頭:“反正光買地皮花不了多少錢。”金獅:“既決定買,就越早越好。因為買得越早,離國道越近,地勢越好。”郗來財點點頭。金獅回到家,跟父親談及蓋門市的事。陳祿問:“你說這門市蓋起來有用嗎?咱們可是亂花不起一分錢了。”金獅反問父親:“如果讓你用一分錢去押寶,儘管押中的可能性不大,但一旦押中了,能拿個金元寶,你押不押?”陳祿:“當然押了。”金獅:“那這次買地皮,就等於是押這種寶。”陳祿點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