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總該滿意了吧?”董老拴猶豫,一村民說:“不行,關鍵是我們也想包哩。”洪浩:“你還想上天哩。”該村民:“我不想上天,就想包果園。”董老拴:“洪庭長,你就別調解了,還是下判決吧。”洪浩:“那我就按40塊錢判給他們。”那村民:“那我們就上市裡。”洪浩:“你敢?”該村民:“不信你試試。”洪浩:“我是說,那市裡可不是好去的,小心叫人家銬起來。”董老拴:“行了,你以為我們啥都不懂?”洪浩嘆口氣,說:“那好吧,既然你們不接受調解,只好判了。不過我一個人說了不算,究竟怎麼判,得等合議之後才能知曉。你們就回去等著吧。”之後董老拴等人又去了旗法院幾趟,結果洪浩不是出差下鄉,就是說案子多輪不過來。眼瞅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新的一個春天就要到來,董老拴只好決定直接召開發包大會。開大會之前先開個動員會,定於正月初六晚上。於是到了初六晚上,各小隊的要人齊集於董老拴家。董老拴介紹了告狀的前後經過之後,說:“如今咱們已把大禮走到,看法院那意思,判決遙遙無期,而眼下就要開春了,怎麼辦?能不能直接開會發包?”數名積極分子便慷慨陳詞,有的說:“咋就不能?這果園又不是他們的。”有的說:“怕他個球,割了腦袋碗大個疤。”有的說:“他們頭上長角的呢?他們能包,咱們不能包!這幾年已經夠他們受用的了。”有的說:“有理走遍天下,咱們有理,怕什麼?”有的說:“幹嗎要拿咱們眾人的東西讓他們幾個人發財?我們還活不了呢。”有的說:“他們發了又不給咱們一分錢。瞧他們那頭臉,橫的。”有的說:“咱們全村人還怕他們幾個人?”幾名積極分子發完言,會場漸漸靜了下來。今天被請來參加會議的還有一名叫董米換的鄉幹部和兩名現任小隊長。董米換在鄉里早退居二線,但老婆孩子的戶還都在清水溝。見他在場,一位好思前想後的村民說:“這事兒能行是能行,但能不能辦得更為周全些?米換叔,你好歹也是鄉里的,能不能在會議記錄上籤個字,表示同意?”眾人覺得在理,齊把目光投向董米換。董米換低頭不語。見他如此,另一村民說:“要不,你們兩個隊長先簽個字,表示同意。”眾人又把目光齊投向兩個現任小隊長。兩個現任小隊長同樣低頭不語。董米換和兩個現任小隊長的低頭不語,使整個會場陡生幾分畏縮心理。沉寂中,一個村民說:“實在不行,咱們就去找小任,讓他點個頭。”小任是鄉幹部,包這個村。因此有人說:“人家小任是鄉幹部,聽鄉里的,還是聽你的?笑話。”又是一片沉寂。見此情景,金獅只好起身說:“叔叔大爺們,聽我說兩句。”董老拴正發愁,見金獅站起來,來了精神。金獅:“這個人呀,不外乎有三怕:一怕理虧,心裡愧疚;二怕違法,官家追究;三怕免職,沒了收入和前途。而咱們今天想做的這個事兒,一不違理。因為這果園本來就是咱們大夥的,咱們只是要取回原本就是咱們的東西而已。二不違法。因為他們所拿的那些合同不符合法律程式,不受法律保護。三不會招來免職。因為只有有職務的人才會被免職。比如我們鄉、村幹部,職務雖不大,但還有點,而且來之不易,因此怕人家免職。而你們農民,根本就沒什麼職務,免什麼職?誰能把你們下放到市委?所以我要問大夥兒,你們怕什麼?”眾人點頭,相互稱是。金獅接著說:“有句話說得好,團結就是力量。比如一塊兒千斤重的石頭,放在一個人身上是啥結果?非把這個人壓扁不可,因為人最多能扛200斤。而若放在一百個人身上,每人不過10來斤,那還是個事兒?所以我勸大家不要再找哪個人來擔這個責任,那毫無意義。眾人的事眾人辦,你們還是一起上吧。”不知誰帶頭鼓了一下掌,會場頓時一片掌聲。金獅未等掌聲落下,便離開會場,剩下的事已無須自己操心。他走後,董老拴宣佈發包大會於明晚進行,並分派眾人通知所有戶主屆時來開會。
第二天晚上,陳祿一人去參加果園發包會。發包會上競爭異常激烈,果園的不同地段分別以每畝60到120元的價格包出。包出後到了開春,董老拴又約齊眾承包戶一齊進果園經營,以防村幹部們使橫。見此村幹部們倒也知趣,既未出面干涉,也未去告,這起果園糾紛就此劃上句號,後話不提。再說陳祿在那晚的果園發包會上,以每畝100元的價錢包了10畝杏樹。為此金獅怪他:“你租那個幹嗎?咱們有那人手嗎?啥錢都想掙,怕是最後啥錢也掙不來。要麼揀那好的租上幾十畝,也值的料理。這不多不少不好不賴的,咋整呢?”陳祿:“租多了也未必有大利。我租這十畝杏樹,是看中了裡面的三畝地能種黃芪。杏子只要護住本,種地的收入就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