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比你們強。若不是我主意正,你連媳婦都娶不好,哪能象今天這樣每月進兩個五百?”很明顯,她至今仍覺得若不是她做主,金獅娶回的不是趙文卓,而是華鮮桃。金獅見今天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只得住口。住了一會兒又問:“收這麼多黃芪,錢是哪來的?”玉枝:“讓你姐夫借了兩萬的高利貸,我們又四處借了三萬的(高利貸)。”金獅搖搖頭,心的話:“你們這是舍上孩子套賊狼,賠錢又賠人。這麼多好條件,都讓你們給錯用了!這就好比建國初人們幹勁高漲本來是好事,卻被用來做了破壞經濟的事。”一想到這些,他就抱憾至極,但又無奈,只得嘆著氣回到縣城。回城後,他不時地到隔壁姐姐家打電話詢問父親的情況,最後得知父親於臘月二十六返家,結果是自家種的黃芪每畝可純掙1000多元,但兩地差價接近於零,收購者無利可圖。
楊振華聽說岳父大人滿載而歸,便想:“過兩天老岳父就會把錢送來,打那兩萬的高利貸,興許還會還我一些。”然而一連過了十來天,既沒見到岳父的影子,也沒聽到岳父的一個宣告。正月初六晚上,他從一個同事家裡喝完酒回來,愁眉不展。金鳳問:“吃飯不?”振華:“不吃!”說罷脫鞋上炕,拉張被子和衣睡下。睡了會兒睡不著,起來點了枝煙,說:“我常念你爹當初對我的好,所以這些年咱們除了平時花費,把錢都借給他做買賣了。我也顧念他這些年不容易,所以去年見他收黃芪沒錢,又給他挪了兩萬的高利(貸)。可他從來也不為我想想,賣了貨都十來天了,甭說還錢,連個迴音都沒有。我這也是有大有小的一家人家,沒錢咋活?”金鳳不耐煩地說:“他會還你的嘛,你怕啥呢?”楊振華:“還!那拿來呀。啥時候還?等他死了還,還是等我死了還?象他這麼一味地賠下去,終究拿什麼還?”金鳳不吭聲。楊振華接著說:“我自個兒的錢終究還不上也就算了,誰教我是他的女婿半個兒來著?但別讓我另外再背上幾萬的長腿債,那可是三分的高利!”接下來他就這類的話說個不停。金鳳因做餅子養成個早睡早起的習慣,如今困得要命,便道:“你是有完沒完了?”楊振華:“沒完。”邊說邊發洩地登了一下腿兒,不意將炕沿上的一個茶杯登下。楊振華對外絕不是好惹的,可以說不怕官來不怕匪,曾將一名副校長氣得哭笑不得,又曾將一個社會惡棍一棍子打翻在地,但在家裡的修養又好到常人難以想象的地步,可以說從未使過性子,總是讓著有些小脾氣的金鳳。因此今日金鳳見他竟摔了杯子,豈能忍受,順手將茶几上的一個缸子外擺出去,站起來說:“沒完你想咋地?”豈料楊振華的火氣不降反升,說:“好,摔,都摔了,反正也是沒錢。”邊說邊將鍋臺上的瓶、碗、盆、鍋陸續摔出,有的上了窗戶,將窗玻璃打得一個不剩。金鳳陪著又摔了兩個小物件兒,見人家勢頭不減,便抱了被驚醒的孩子跑過金獅屋裡來,說:“我是好歹不跟他過了,啥人了?我今天才認清他的真面目。別以為我是沒工作的農村人,就不敢跟他離婚。”隔壁的事,金獅已聽出個大概,因此說:“行了,知足吧,這個世上再上哪找這麼好的人去?”金鳳:“他還好?”金獅:“長得不行,還是才華不行?收入不行,還是脾氣不行?”金鳳:“他還好脾氣?”金獅:“世上難尋。自你們成家到現在,孩子都七八歲了,掙下的錢就從沒在手裡好好握過,都讓咱們家使喚了。以致於房子買不成,傢俱添不成,整日價囊中羞澀,青春卻流逝了。這換成誰不氣?這也是他,七八年了才跟你發一次火,還是因為喝了酒,還只摔東西不打人。換成其他任何人,早跟你十架八架地打了。女婿拿了外父的錢,野驢吃了路邊的田;外父拿了女婿的錢,生死就在眼跟前。”金鳳:“他打我?他有什麼理由打我?借給咱們家的錢哪次不是他同意的?有幾次我不讓他借給,他還偷著借給。我就氣他這個,高興的時候借給了,一會兒後悔了又跟我發牢騷。”金獅:“他不跟你發牢騷,難道跟咱爹媽發去?做人就是這樣,孃家人不爭氣,自己就得多受氣;反過來,你受了氣,孃家人就不受氣了。”說罷見隔壁早沒了動靜,便穿衣過去,給已睡的姐夫蓋好被子,給窗戶上釘了毛毯,火爐內加了炭,方才回屋睡去。
第二天一早,金獅先出去請人來給姐姐家裝了玻璃,然後悄悄跑到外面的電話亭給父親打電話:“爹,家裡還有多少錢?”陳祿:“帶回來的錢還基本沒動呢!”金獅:“那好,先把我姐夫借的那筆高利貸還了。”陳祿一聽就知道有緣故,便說:“好。怎麼了?”金獅:“沒什麼。”陳祿嘆口氣說:“我本來一回來就想還,可銀獅想進一趟藥,要再欠一陣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