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萬般無奈,他跟臘梅說:“你手上還有錢嗎?”臘梅問:“幹什麼?”銀獅:“你也看到了,我家,啊不,咱家的錢都壓在黃芪裡了。我現在要去辦藥,可沒錢。”臘梅當即開啟一個抽屜,取出一個一萬塊錢的摺子。銀獅吃驚地問:“還有這麼多!”臘梅:“咱倆買衣服、手飾花了兩千,我媽買陪嫁花了兩千,剩下的都在這兒。”銀獅:“那七千彩禮可都是給你媽的。”臘梅:“我爹媽雖窮,卻不指我活。”之後,她也漸漸摸清了陳家這個有著偌大窟窿的家底。但她不後悔,因為她意識到這個家雖然眼下沒錢,卻充滿希望。
給銀獅辦完婚事就該跑貸款了。這時金獅想:“如今本鎮的貸款渠道早已跑順,銀獅也能貸上,而我早晚要回城,因此以後本鎮的貸款就讓銀獅跑吧。”想到這兒,他讓銀獅去跑本鎮的貸款,自己去跑茂林岱鄉及旗農行邁達召營業所的貸款。結果銀獅貸出一萬五,金獅卻只貸出一萬。銀獅之所以能貸出那麼多,是因為邁達召信用社的實力又有所增強。金獅之所以就貸出那麼點,是因為旗農行邁達召營業所停止了貸款業務。金獅把這兩萬五交給父親,要他全部收了黃芪。陳祿搖搖頭,說:“還是打了高利貸吧,省下跟掙下一樣。我敢肯定這次收黃芪能掙,但不敢保證能掙多少。”金獅點點頭,又嘆了口氣,說:“就因為沒資金,多少好買賣做不成。”陳祿點點頭說:“你說今年地裡該種些啥。”金獅:“種黃芪好象不大好。”陳祿:“為什麼?”金獅:“咱們說這黃芪價錢肯定漲,是因為它現在很低。事實上,它就是翻上一番,種起來也還是沒利。何況,你敢肯定它能翻一番嗎?”陳祿搖搖頭:“不敢。做買賣哪能指望翻一番?能有一半兒的利就不錯了。那你說該種啥呢?”金獅搖搖頭:“不吃哪家飯,不知哪家事。農業上除了黃芪、地梨、白菜和糧食,其它的究竟哪個好哪個賴,我一無所知。”陳祿:“那你說種糧食怎麼樣?”金獅:“糧食價錢仍會居高不下,種它不會有大錯,而且省事。”陳祿於是將10畝耕地全部安排為小麥。
第四十四回 竹外挑花三兩枝 春江水暖鴨先知
到3月下旬,金獅進政府辦做秘書也就一年了。這一年來,他一則對社會的方方面面有了更為深刻的瞭解,二則對各類文章的寫作規律有了全新的認識,三則對各類報刊編輯的胃口有了更為準確的把握,因而在工作上有了很大的起色。他先是向旗、市兩級報紙投了些小訊息。隨著這些小訊息的陸續發表,他開始試著寫一些長一點的通訊和報告文學,不料這些通訊和報告文學也十有八九地見諸市、省兩級報端。於是他又開始試著寫一些論文、雜文、散文,不料這些文章也紛紛被市、省乃至國家級的報紙或雜誌錄用。以前他一直為無素材無議題可寫而苦惱,如今卻感到總有寫不完的素材和議題;以前他把發不了文章歸罪於小地方無大事,如今卻發覺高高在上的媒體所缺的正是這種基層工作對高層決策的折射。見他有這等本事,鄉黨委便撤去宣傳辦,把攝相機也交給他,由他獨當全鄉的宣傳工作。
這日東黑沙圖村開展植樹造林大會戰,鄉里的李建平等幾名領導去督戰,臨行讓金獅帶攝相機同行。中午,家住東黑沙圖村且會來事的蕭飛抓住這一有利契機,請領導們進家用餐。金獅也就別無選擇地跟了去。豈料在酒席上,蕭飛夫婦、特別是蕭飛妻對金獅的關照明顯勝於諸領導。對此領導們皆含笑不言,金獅也裝著什麼都不覺。
4月初,敕勒右旗公安部門因警力嚴重不足,大幅擴編,吸收物件為佔行政編的機關幹部。得知此訊,全旗不少幹部紛紛爭著要去,其中一些副科級幹部寧願丟掉官職也要去。就在這個時候,時任茂林岱鄉綜治副書記兼派出所所長的武佔寬找到金獅說:“上頭給了咱們所兩個擴編名額。你若想來盡你,現在公安系統最缺的就是你這種出去能打、回來能寫的雙料子。”誰知金獅未假思索就婉言謝絕了他的好意。幾天後金獅回到家,就聽父親說:“聽說最近公安局擴編,人們爭得碰爛頭。你不爭?”金獅搖搖頭。陳祿:“你是怕錢少了不行吧?這個你放心。在這個問題上,你需要多少錢,我就給你弄多少錢。這可是合算的事,拿進去的錢不出一年就回來了。”金獅便把武佔寬主動要他去的事相告。陳祿一聽跺了一下腳,說:“你咋這麼糊塗呢?那公安是什麼行當?走哪都說強話,抓一次賭就進好幾千。你那政府秘書有啥當頭?掙些幹工資,還成天伺候人。”金獅:“當民警倒是一年能多掙一兩萬,而且能常給一鄉群眾耍耍威風,但當不了大官。難道我讀書的目的就是一年多掙一兩萬,給一鄉群眾耍威風?”陳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