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家園。
姚成章笑道:“少東家,你倒來看!”範忠庭循聲望去,早見一人大手一揮,十數掛鞭炮早噼哩叭啦放將起來,四個大後生抬了一塊紅布蒙了的大匾牌出來,當眾摘了,上書四個紅漆大字“仗義之家”!
姚成章酸溜溜地笑道:“範東家,這可是我五臺百姓的一片心啊!我老姚若能有範東家的福份,任上獲得如此匾牌,這官便做好了。”範忠庭惶恐下拜道:“忠庭實不敢當。這財本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原是我範忠庭該當做的,這匾是斷斷不能受的。”姚成章也不理會,拉了範忠庭手,道:“範東家何來此話,這匾送上門來,哪有不受之理,這也是我姚成章的臉面。在這五臺地面上,有如此仗義疏財、急民所急、為民所想的商家,實是我五臺縣的福份,我姚成章臉上亦感大大的光鮮,若我治內多得幾位範東家這樣的商家,取財不惜財,重名不為名,我這縣太爺自然當得舒心,還怕任內討不得幾個卓異麼?”
範忠庭誠惶誠恐地聽姚成章訓導,瞅個話縫,拱手一揖道:“姚大人,莫要折殺了小民。還有一事,原想過得幾日去縣內拜訪姚大人,今既有此緣,敬請姚大人著力幫忙為是。”姚成章呵呵一笑道:“有什麼事,範東家不要客氣,說來聽聽。”範成德指了街外的清水河道:“姚大人,清水河上只有一座橋,亦年久失修,眼見得這些年往來遊人日趨增多,瀏覽甚是不便。我想在臺懷鎮、南山寺、龍泉寺一帶架三座橋。”姚成章大喜道:“這是善事,範東家既有此意,我姚成章深謝尚自不及,何來幫忙一說?”範忠庭搖搖頭道:“姚大人,我本一外鄉商民,況此地是佛家聖地,哪裡敢以我範忠庭名義捐修。別是在佛祖面前,就是在大人面前,範忠庭已是汗顏之極。我想過了,這橋必以五臺官家名義承修方合適。”姚成章道:“範東家的意思是我官家出名,你範東家出錢?”範忠庭鄭重地點點頭。姚成章大搖其頭笑道:“哪裡行的,此事萬萬不可,我豈能擔了奪人之善的名聲去?”範忠庭正色道:“姚大人,你若不答應,我範忠庭一文不出,姚大人難道忍心看著眾多遊人受那清水河之苦麼?”姚成章望了他,半晌無語,突地一笑,指了範忠庭道:“範東家啊範東家,做了半世商人,虧本的買賣你倒是從不做的。這買賣你是虧了還是賺了?”範忠庭道:“大人言重了。”姚成章笑道:“這橋修得雖說你出了銀子,官府賺了聲望,不過,範東家,你並不賠,卻是賺大了。好,我答應你!”範忠庭忙深深一揖道:“好,三日後我親自架車將銀子送至姚大人署內!”
姚成章微微一笑道:“不過,今日你這匾牌必定的收了。”範忠庭還要推辭,被姚成章一把拉了道:“範東家,所謂大德受天,小德受人,來日方長,來日方長嘛!今日你若堅辭不受,卻不是拂了這天的臉面?”姚成章笑道指了指當頭。
範忠庭大悟,忙道:“聽憑姚大人指點。這匾,我範忠庭受了!”
姚成章大笑道:“這才是範東家的本色,亦是大商家的容量。來呀,今日我姚成章要親自給範東家授匾!”
卯時牌分剛過,一騎快馬飛馳而過清水河,馬蹄擊翻而起的塵面兒在道路上掀起大團大團的迷霧,路上行人紛紛避讓,莫不指了馬上的年輕後生指責:
“這後生,恁地這般性急,不見得是在大街上麼,不怕撞了人,女人娃娃一大夥哩!”
“那不是范家鋪櫃的範計斌麼?年紀輕輕的,沒一點禮數,範東家怎地教出這般人來了?”
範計斌聽了,忙下死力一把勒緊韁繩,那馬突地遭此大力,兩蹄瞬間騰空,險些將他掀了馬下。行人這才看清,範計斌不過是個年約十八九歲的後生,粗眉大眼,唇間生一絲黑鬍鬚末,此時忙從馬上跳下街面來,不好意思地伸手在頭上搔搔,衝行人吐了吐舌頭,陪個笑臉,自牽韁緩緩而行。
剛走至“天利隆”鋪櫃前,便見範忠庭與賀雲鵬站在鋪前臺階上說著話。年輕後生不敢打擾,躡手躡腳將馬拴了樁子上。
“計斌,安置妥當了麼?”賀雲鵬一眼瞅見,便下了臺階。範計斌忙跑過來,對範忠庭賀雲鵬兩一個長揖,道:“範東家,姜大掌櫃,照吩附,黛螺頂瓦當共裝車八十四輛,適才磚廠來人送信,一百三十兩磚車業已起身,用不得半個時辰便在清水河東會面。”範忠庭聞聽,對賀雲鵬笑道:“三十兩瓦車、五十兩磚車上天延,餘下悉數上大同,一路人車安全,這一條是極重要的。”回了頭,對範計斌道,“和你們那幫兄弟們務要用心辦這趟差使,路途遙遠,切不可掉已輕心。”範計斌肅然一拱手道:“範東家放心,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