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是內蒙商家,日他孃的竟是一夥的!”
騰先寧奇道:“你咋知他們不是內蒙商家?”
範理陽道:“老天爺,那三個王八蛋竟都是一口大同土話!我們竟險被那兩個老鱉子一口陰不陰陽不陽的外地話蒙了去!”
騰先寧道:“果不出所料,少東家,大同有人竟要置我們於死地。我們且要好好應對。”範忠庭道:“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非有九死一生,何來通達前程。現下,只是不知這汪水到底有多深?”騰先寧道:“我想,我們完全抵擋得住。所幸他們起價並不高,只是三個月而已,想來這三個月我們是陪得起的。”範理陽卻大搖其頭道:“即便如此,三個之後如何?這些物兒壓了我們多少兩銀子。三個月後,如若來贖倒也罷了,且不談收些利潤,便是平了勢頭,我們已是賠了。如若到時不來贖當呢?”騰先寧笑道:“理陽兄弟你且不知,只要三個月後我這‘天亨堂’牌子不倒,我們已是大賺特賺了。賺的是聲望兒,這是商家最為關注的效應。如若來贖倒也罷了,左不過我們遲賺幾天銀子罷了,如若不來贖,這些綢緞毛料還不都是銀子,成了死當,自由我們拾掇。便是低價出售,我們哪裡賠了。眼下,最要緊的不過是抵擋住這陣勢頭,不能半路撤兵,這是倒牌子的風險。”範忠庭道:“我明日起身迴天延村,拉銀子!”範理陽道:“我和少東家一塊回去罷。”
範忠庭擺手道:“你且在此和騰掌櫃,好歹有個照應、商討的人。雲鵬兄弟那邊萬不可讓他操心,飯莊更是有不得半點疏忽。我自和姜大哥回去便是。”騰先寧點頭贊同。“理陽兄弟,這些天,你便在這大同府打聽一下這姓高的來頭,我倒要看看對頭是誰!”範理陽道:“行,我這事兒我自去想法子。”
“少東家,先去吃飯。雲鵬兄弟想是等得久了。”宮蘭杏道。
範忠庭道:“正是,好端端一個臘八節兒被攪了。我們且去吃大碗臘八粥去!”
“臘八粥來了!”門唿地敞開,賀雲鵬、姜獻豐頂一身雪闖了進來。倆人一人提一大食盒,往桌上一放。
賀雲鵬笑著看了屋裡眾人一眼,道:“少東家,騰掌櫃,你看看,我給你們帶了什麼來了?抬進來!”
便見兩個夥計一條大抬槓挑了一個大箱子進了屋裡,穩穩地放在當地。賀雲鵬見眾人一臉茫然,便上前將鎖子開啟,咣地啟了箱蓋。
竟是數層排列齊整的銀子,眼見大小不一,成色有異。
騰先寧大為感嘆,一拱手道:“賀掌櫃,真是雪裡送炭之舉。我按市價付你利息。”賀雲鵬搖頭笑道:“談什麼利息不利息。少東家,騰掌櫃,這是七百兩銀子,我是把‘天香居’的家底也搗騰過來了。我也聽說了,‘天亨堂’倒了牌子,‘天香居’難道還能獨自存活麼?甭說大同府,就是傳了代州府,恐怕天延村各商鋪的生意也要受影響,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理。這些權且用著,不夠我們再想些辦法來。我覺得這老丘此次做得賠本生意,未免也有投鼠忌器之想。否則,斷不會只存三個月當期,不及三份收入,他哪裡肯下得如此血本?想來,他亦有估算,一來他可能在盤點我天延村的底子薄厚;二來,他這是投石問路,威懾之意。一棍子打死就算清理了一個與之稱霸大同府的對手,即便打不死,卻是緩了你發展規模的步數,逼迫你自動退出大同府。這實是一石二鳥的想頭。他萬沒料到我們原屬牛皮糖的,嚼不爛、啃不動,又是一派紋絲不動的架式,卻是摸不準我們的動向。這一點,我卻是佩服騰掌櫃,任由爾來,我自泰然,看看是你的鈍刀子快還是我的筋頭兒實。”
“好,好,有云鵬大哥這個後盾,我們怕他作甚!”範理陽笑道。沒成想,賀雲鵬卻大搖其頭,道:“泰然總是個態度,理陽兄弟,你道此時便將那‘天香居’賣了,也沒有打贏這場爭頭的勝算,可不要將這對手低估了去。他即要出此謀策,必是多方準備了停當的,沒有銀子對付萬萬不行,銀子少了更了萬萬不可。這些銀子不過聊以度日罷了,若要捲入這場關乎我天延范家在大同府牌子倒立之爭,這無異於杯水車薪!”範忠庭道:“那依你看,這老丘可能會有多大陣仗?”賀雲鵬掃了眾人一圈,道:“如若我是那姓丘的,在略摸估算天延村的底兒,最少要出這個數!”
說著伸出一把手掌來。
範理陽道:“五千兩!”說著便咋舌。賀雲鵬道:“是五萬兩!”範理陽道:“天,五萬兩!少東家,看來,我們死定了,哪裡尋下這些銀子來?”騰先寧低頭沉吟道:“就按這個數算,取三之一,便意味著‘天亨堂’能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