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雲起很是好為人師地給裴元慶耐心地解釋起來;遊牧民族都是不善夜戰的;因為他們晚上如果光線不好的話;很難看清事物;至於下午為什麼不進攻;這很簡單;突厥人需要的是把我們這隻援軍拖延在這裡;而不是跟我們硬碰硬。
雖然突厥人驍勇善戰;但是;他們人口可沒有我大隋多;拚死一個就少一個;今天中午時的戰場;已經讓突厥人明白了我們這隻來自關中的大隋軍隊不是泥捏的;所以他們在沒有勝算的情況之下;是不會來硬碰硬的;而擅長於守城戰的中原軍隊若是離了城池;那就相當於折損了一半的戰鬥力。
現如今;我們在這裡大肆地修建防禦;就說明;我們無心跟他們野戰爭勝;他們自然也不會來找不痛快。裴元慶這才恍然大悟;而本公子雖然只是隱隱約約覺得突厥人晚上應該不會進攻應該跟他們的身理缺陷有關係。
天天除了吃肉還是吃肉的傢伙們;再還沒有茶磚出現之前;光靠牛奶裡邊的維生素;根本不足以⊥他們逃脫夜盲症的危害。
雖然韋雲起不明白什麼叫夜盲症;但是;不得不承認;不愧是跟突厥人和契丹人打過交道的傢伙;至少對於這些遊牧民族的心理活動似乎把握得極為精準。
看樣子這哥們在草原上呆的時間雖然不長;卻已經從跟突厥人的相處中;很清楚地瞭解了突厥人的優勢與短板。
“雲起兄高才;聽你這麼一說;小弟可是放心不少。”裴元慶很是敬佩地衝這位哥們拱了拱手道。
看著這位年近四旬;雖然剛剛經歷了牢獄之災;但是仍舊站在了這裡;為救援大隋天子楊廣而出謀劃策的忠直之臣;實在是有些可憐他;為了這樣的帝王;值得嗎?
我清了清嗓子;望著那遠方燈火通明的突厥人營寨;淡淡地道:“兄臺才剛剛脫離勞獄之災;卻又為了天子的安危;而自領家丁部曲北上;這樣的情操;實在是令小弟我汗顏。”
就在去年冬初之時;韋雲起因為仗義執言;反對天子處死為大隋出生入死;四處平叛卻最終換來這樣憋屈悲慘命運的董純;嗯;性格比較直的人;一般說話都是直來直去。進而惹惱了楊廣這哥們;再加上宇文述一直就看他不順眼;再旁慫恿之下;韋雲起丟官去職;還被打入了大牢之中。
而幸好;楊廣在去歲歲末;下詔大赫天下;被關押在牢獄之中一個來月的韋雲起很是幸運了走出了大牢;不過;已然被貶官去職的韋雲起自然是成了布衣之身。但是怎麼也想不到;韋雲起居然出現在了這隻去援救楊廣的大軍之中;這不得不讓我好奇。
韋雲起自嘲地一笑。“我對當今天子可沒什麼好印象;可是;突厥人乃是異族;從未將我漢人視之為人;他們弱時;會顯得恭順;可是他們強大的時候;就像是那草原上的狼群一般兇悍貪婪”
“若是天子蒙難;我大隋必然崩分瓦解;而突厥人勢大;我中原北疆的百姓;不知道會受多少苦;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給這些異族為奴為婢。韋某雖然不才;卻也願盡綿薄之力;只要天子尚在;大隋未覆;突厥人是不敢輕易南下的;如今中原紛亂;民不聊生。而如今之突厥正是強盛之時;若是乘勢而下;說不定;又是一個五胡亂華的黑暗歲月。”
他的聲音不高;但是每一句話都顯得那樣地鏗鏘有力;他所為的;不是楊廣;甚至不是朝庭而是天下的百姓;華夏子民。
夜色昏暗;火把昏黃;但是在這一刻;韋雲起的人格;卻讓我感覺到了眼前一亮;心懷天下者;憂天下之憂而憂;樂天下之樂而樂;至少;韋雲起是我在這個時代見識到的第二位最無私之人。
“兄之胸襟;實在是令小弟汗顏;請受無忌一禮。”我鄭重地朝著韋雲起深施了一禮。至於第一位顯得無私的人;我認為是三娘子;雖然她很好戰;但是;從我認識她開始到現如今;她的心中;一直渴望著;用自己手中的劍;去對付那些異族;讓天下;恢復太平。
“這如何使得;其實;賢弟想必;也與愚兄我是一般的心思吧?”韋雲起趕緊扶住了我;然後淡淡一笑言道。而旁邊的裴元慶安靜地站在一邊;目光不停地打量著我與韋雲起。
“兄臺此言何意?”韋雲起的話讓我不禁一愣。
“賢弟不在廟堂;而願為一小小的縣令;不願意在天子身為碌碌而為;而願意為天下百姓做一些實事;聽聞去歲至今;韓城縣可是收攏了不少的流民;使得那些流民不再顛沛流離;安居樂業;不光如此;賢弟還守住了韓城縣;使得韓城縣的百姓;不受那兵災之苦;如此種種;韋某聽在耳中;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