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這如何能擋得住太平天國的滔天洪水?所以太平天國短短兩年時間就橫掃了半個中國。剛剛當上皇帝的苦命天子咸豐;只好大派漢族官吏的用場;把他們儘可能地趕上戰場。既然官軍不可恃;那麼就鼓勵那些有本事的在京官吏;打回老家去;透過他們自己本鄉本土的各種關係和勢力;培植新的武裝力量吧。所謂回鄉“結寨團練”;就是一招。
李文安早就在暗中操作了;他不斷有信寫回老家;叫家鄉的哥兒們築圩練兵自衛;先為防患預備之計;同時把在京讀書的三兒李鶴章也打發回家;叫他棄文從武。所以在他們父子回到安徽之前;當地早已是山頭林立;圩主橫行了。所謂圩主;都是些有勢力的地主鄉紳;趁著天下大亂;自立稱雄。圩主之間是“賊來則相助;賊去則相攻”;並無官府的統一領導;諸如吳長慶、張樹聲、張樹珊、周盛波、周盛傳、劉銘傳、潘鼎新都是當時不可小視的地方勢力;後來在編練淮軍時;都成了老李麾下的強將。人們所謂的“廬州團練整齊”;其實指的就是這種情況;這與李文安的工作是直接有關係的。官派團練大臣的任務是要把這些遊兵散勇組織收編起來;幫助朝廷對付太平軍和捻軍。
書生帶兵打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呂賢基臨出京的時候與其母親告別;自知此一去必定有去無回;跪在地上大哭一場。去和咸豐皇帝告別的時候;君臣兩個相對又是大哭一場。李鴻章在後來和何蓮舫的詩句中有“諫草商量擀吾圉;伏蒲涕泣感君恩”、“追傖同胞烈士魂”之句;說的都是當時的實情。李文安雖不懼死;但回鄉後不到一年半就戰死了。
李文安從未打過仗;起初運氣還算不錯;初戰安徽臨淮;又戰廬州和巢縣;戰事還算順利。他會同御史袁甲三(袁世凱的伯祖父)和安徽巡撫福濟;屢戰屢勝;曾大破捻軍;還曾親率鄉團千餘人;聯合清軍;攻破了廬州城外的農民軍營壘。在廬江的白石山一戰中;直接與太平軍的英王陳玉成對壘;圍城打援;居然打敗了英王的一支部隊;切斷了廬州城的外援。可是後來在會攻巢縣的時候;後勤工作沒有及時跟上;軍糧不足;那些臨時招來計程車卒們吃不飽肚子;就不肯賣命了;自然就勞師無功。李文安回到團練公所鬱鬱不樂;借酒澆愁;竟發病猝死。他臨終前還不忘遺命其子:“賊勢猖獗;民不聊生。吾父子世受國恩;此賊不滅;何以家為?!汝輩當努力以成吾志!”
有其父就有其子。後來李家六兄弟都加入了剿滅太平軍的戰爭;為清廷賣死命。兩位女婿也不示弱;也為老丈人臉上添了不少光。大女兒張紹棠夫婦在李家困難的時候;曾屢番接濟李家;令李鴻章數年後還感激不盡(見李鴻章《誥封一品夫人亡妹張夫人家傳》及其給弟弟的信)。李家子弟兵中;除了老四李蘊章因有眼疾;只在其大哥李瀚章的衙門裡做過短時間的差事;不能直接率兵打仗;其餘都上過戰場;並有累累戰功。
第5節 曾國藩的“錢袋”李瀚章
李瀚章的學位和官位都比其弟李鴻章差了一截;打起仗來;“帥氣”和“霸氣”也略顯不足;但他有他的長處。他有經濟頭腦;會“抓錢”;會當家;會料理後勤;周旋人事;辦事紮實可靠無二心;這樣的人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會討上司喜歡的。這可能與他在家是老大;其父初到京城做官時;他必須學會幫助母親管家;安排全域性有關。
李瀚章(1821—1899)名章銳;號小泉、筱泉、筱荃;晚年自號鈍叟。他命運不錯;除了剛入仕途時碰上連年打仗外;戰爭結束後就一帆風順;青雲直上;從湖南省的一個小縣官、總理湘軍的後勤官;一直升到湖南巡撫、浙江巡撫、湖廣總督、四川總督、兩廣總督。一生沒有什麼大的跌宕坎坷;他既沒有二弟李鴻章那樣聞名中外;也沒有鴻章那頂“賣國賊”的帽子;是個非常務實的;有點老土兮兮的地方官。
他是1849年的拔貢;又朝考一等;很不容易。因其老爸與曾國藩同年的關係;他得以拜曾為師。也許他們父子原本就跟曾國藩有緣;1851年當局分配工作時;他就分配到了曾國藩的老家湖南;在永定縣當縣官。
不知他的運氣是好還是不好;1851年正是洪秀全起兵反清的時候;第二年就打到了湖南。當時他原本要調任益陽當代理知縣的;還未及上任;太平軍就已打到了長沙城的城門下。湖南巡撫駱秉章立馬把李瀚章派上用場;命他率兵把守長沙城的南門天心閣。李瀚章在此之前還從未打過仗;臨危受命;身先士卒;居然成功地完成了任務;雖無顯功;也得到了六品銜的獎勵;顯然清廷是看到了他的忠誠。
他到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