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喜點了點頭,出門上了車,回頭看雲靜,發現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單薄、無助過。
到了片場,黛西遠遠地看到瑞喜,立即招呼道:“丹露,有客人在等你。”
會是誰呢?瑞喜推開化妝室的門,竟意外地看到了柳光宗!而柳光宗身後還跟著一個人——瑞喜幾乎昏倒,她不敢相信地看著那個人,一下子就呆住了。
黛西適時地扶住她問:“怎麼了,丹露,你哪裡不舒服?”
瑞喜趕緊垂下眼睛,拼命鎮定住情緒,說:“沒事兒,我只是有點兒累。”
“黛西小姐,我們正好路過片場,進來看看你們的進度,一切順利吧?”還是柳光宗比較機敏,他笑盈盈地走過來,若無其事地和黛西打招呼。
黛西也和他客套著:“柳先生客氣了。我們很順利。你們都是有大事兒要忙的人,難為還關心著我們。”
他們你來我往地說著不鹹不淡的話,眼神卻都在吳烈和瑞喜身上。
“丹露小姐,有機會再給您做專訪。”吳烈把手放在褲兜裡,努力擺出一副公子哥兒的派頭。
“我今天有些累,改天吧。對不起了各位,我有些累,你們談,我去休息一下。”瑞喜雖然是明星,但在這個時候,卻是他們四個人中最不稱職的演員。她心慌意亂地轉身走出化妝間,往片場外面走。
瑞喜匆匆離開的背影,牽動著吳烈的目光,牽動著黛西和柳光宗的目光,也牽動著藏在暗處那些看不見的人的目光。
瑞喜淚流滿面地回到家,一路上心裡只想著一件事情:天吶,吳烈怎麼會和柳光宗在一起?柳光宗不是在給日本人做事情嗎?吳烈他瑞喜不敢再想下去,她跌坐在床上,痛哭起來。
深夜,瑞喜還在床上輾轉反側,突然聽到有小石頭打在窗戶上的聲音,忙跑到窗前,往下一看,果然看到吳烈站在下面!她向吳烈點點頭,偷偷開啟門,把吳烈領到了臥室。
瑞喜剛鎖上門,吳烈就情不自禁地緊緊抱住瑞喜,低聲在她耳邊呢喃:“瑞喜,你一切都好嗎?我很想你”
瑞喜想起白天一直盤旋在心裡的疑問,輕輕推開吳烈問:“發生了什麼事情?明明你和李碧紋都被抓起來了,可現在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出來?你怎麼出來的?你怎麼會和柳光宗在一起?他不是在為日本人做事情嗎?你告訴我!”
面對瑞喜這一連串問題,吳烈無話可說,這讓瑞喜更加懷疑。她使勁兒推開吳烈,低聲喊道:“你背叛了嗎?你在為日本人做事情嗎?李碧紋呢?”
“她她死了!”吳烈痛苦地看著瑞喜,再次緊緊把瑞喜抱在懷裡,低聲說,“她死了,她死了她體無完膚,被挑斷了手筋、腳筋。”
“你呢,你受苦了嗎?”瑞喜推開吳烈,仔細看著他,赫然看到他脖頸上的傷痕,她哭著問,“還有哪裡?疼不疼?”
吳烈哽咽著說:“我幾乎死在裡面,再也見不到你了,可是,我不能死,我要見你,我還要保護你,我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所以我”
“所以,所以你就叛變了是嗎?”
吳烈使勁兒搖頭,堅定地說:“沒有,我沒有!我只是緩兵之計,沒有暴露真正的訊息。我沒有出賣我們的同志。他們威脅我,說要傷害你,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瑞喜,你看著我的眼睛,我真的是為了你,怕你受到傷害。現在所有的人都要殺我,我是打昏了看守我的人才逃出來的。我們逃走吧,離開上海,去很遠的地方,去他們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就我們兩個人,再也不回來了!好不好?”
“離開?!我們怎麼離開?”瑞喜哭著推開了吳烈,“吳烈,你變了,你太讓我失望了!你背叛了大家,你太懦弱了!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可是你跟我說過的理想呢?你所有的信仰和堅持都到哪兒去了?我不認識你了,你像個懦夫!我還有我的任務,我不會和你走的!”
“瑞喜,我真的都是為了你,我”
吳烈悲痛欲絕地想要拉住瑞喜,可瑞喜決絕地轉過身說:“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他們的聲音太大了,驚動了外面的人。劉媽跑上來,使勁兒敲著門問:“丹露小姐,您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嗎?有人來了嗎?我送些參湯進來,您開開門!”
瑞喜大驚,推了吳烈一掌:“你快走吧,走吧!”
吳烈絕望地開啟窗,順著牆爬下去,快到一樓時,突然,從暗處角落裡走出兩個人,一個他熟悉的聲音叫著他的名字:“吳烈!”
吳烈下意識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