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外寬內忌,以後不管得勢與否,都不會放過他。而我們鍾家,現在還沒有明確地態度,你說,我該如何自處?”鍾繇說一家曲起一根手指,最後指著拇指和小指說道:“你是希望我們鍾家成為這個,還是這個?”
鍾毓看著鍾繇的手指,默不作聲。
鍾繇眯起了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鍾毓:“稚叔,我知道你鄙棄為父的選擇,可是為父沒有別的選擇,為了家**的延續,我只得如此。而你,是我鍾家現在唯一的後人,你也不得不如此。”他見鍾毓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也覺得有些難受,鬆了手。嘆了口氣說道:“要怪,只能怪你那兩個兄長死得太早,要不然,我也可以一方投上一個,何至於這麼為難。稚叔啊。你也不小了,天子這次招你入宮為郎。用意你想必也明白。天子想以我鍾家為援,可是他是中興之主嗎?至少我沒看出來,他想的那些辦法,都要看人臉色辦事,要看曹倉舒心裡還有沒有大漢地江山。我聽荀仲豫說。曹倉舒曾經說過,到目前為止。他無篡逆之心,可是這個人心機深沉,決不是他外表看的那樣天真率性,誰知道他說地是真是假?而且今天看他所言,對天子並無敬畏之心,至少不是個純臣,將來自立的可能性不小,當此之時,我們不押在他身上,又押在誰的身上?難道一定要等丞相明確表示出了意見。我們再表明態度嗎?到那個時候。又有什麼用?”
“萬一曹倉舒敗了呢?”鍾毓臉色有些蒼白,無力的辯解道:“萬一他篡逆了呢?”
“他不會敗。”鍾繇仰起了頭。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怔怔的看著搖曳地燭火,很有信心的說道:“我從他第一次到關中地時候,就認定他會一飛沖天,這幾年來的觀察,證實了我的看法。我大漢朝四百年來,沒有哪一個人這麼年輕就達到這個的功績,特別是取益州,當年光武皇帝取益州,費了多少人力物力?連徵南公岑彭、中郎將來歙都折了,可是他取益州,說得上嘴的只是成固一戰,前後不過一天*,聞所未聞。===”
鍾繇感慨了半天,接著說道:“你說他為什麼會停下荊州地戰事,反過來支援曹子桓打關中,支援曹子文打代郡?”
“他支援關中?”鍾毓有些不明白。
“哼!”鍾繇不屑的哼了一聲,“丞相府哪能一下了撥出那麼多地糧食,這隻能是荊州來的。丞相之所以秘而不宣,無非是看曹子桓的反應。曹子桓還矇在鼓裡,沒看出來曹倉舒費心盡力討好他那些弟弟們的用意,反而喋喋不息的報怨。丞相大人最擔心的是什麼?不僅僅是權勢,還有他的這些骨肉,他難道會選一個刻薄寡恩,只知權利不知親情的人做嗣子嗎?司馬仲達、吳季重這些人,只知道去打仗爭戰功,哪知道這些事情的重要性,到底還是年輕啊。”
鍾毓有些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聲音裡帶著一絲恐懼:“父親地意思是鎮南將軍是故意做給丞相看地?”
“也未必。”鍾繇搖了搖頭:“他這個人很強,強的人有自信,反而不會擔心其他人,不會妄造殺戮,在家也好,在朝也好,他都會有足夠地信心給別人發揮的餘地,而不會因為擔心其他人超過他加以防備。這也是我選擇他的原因之一,就算他以後我鍾家也不至於落得個狡兔死、走狗烹的地步。”
鍾毓見父親意志已決,只得嘆了口氣,不想再勸。父親五年前就要求他投入曹衝門下,他當時沒有答應,現在再提,已經是給他留足了餘地,作為鍾家現在唯一的後人,他沒有其他選擇,只能以家族的利益為先。而他雖然不喜歡曹家的人,卻對父親的分析提不出任何反駁意見,至於天子能不能反敗為勝,那要看大漢的火德在這風雨之中還能堅持多久了,也不是他鐘家,他鐘毓所能決定的。
鍾繇見鍾毓臉色由蒼白恢復正常,知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他微笑著說道:“你也不用灰心,進宮作了郎,你還有足夠的時候去幫助天子,不過,你一定不能太過激進,象魏子京這樣,遲早要招來殺身之禍,你平時離他遠一些,不要太過親近。”
“喏。”鍾毓輕輕的應了聲,停了片刻,又說了一句:“父親既知此人危險,也離他遠一點的好。”
鍾繇一愣,然後欣慰的笑了,他抬起手,撫著下巴上濃密的鬍鬚,一抹而下,傲然笑道:“你放心,他還牽連不了我。”
鍾毓見他很有信心,也不再說,又略說了幾句,輕輕的退了出去。鍾繇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半晌,直到他消失在門外。還是沒有動彈,他看得出來。鍾毓雖然接受了他的意見,卻並沒有真正從心裡接受,他還有著一種頑強的排斥,這種排斥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