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裴撰與裴識兩兄弟在商討著對策。雖然裴識是裴撰的四弟,但是他對於兄長裴撰的訓斥是毫不顧忌。起初他還不知雍王為何召見他們,當二人來到長樂宮之後,裴識才意識到自己著了陳浩的道了。
進入長樂宮雍王李渼並沒有傳見二人,而是讓二人在偏殿休息,房外駐紮兵士美其名曰給予保護,連裴識帶來的隨從也被關押了起來。房間內裴識不停的來回踱著步臉色甚是憂鬱,一旁的裴撰坐在一旁有些忐忑不安。
“四弟,這可如何是好?”裴撰擔憂之色寫滿了臉上,如今他已經慌神沒了主見。
裴識停住腳步沒好氣的說:“大哥,你真是老來糊塗啊,我裴家不說家財萬貫但也富足有餘,你又何必咳!當今聖上自登基以來,對鹽、鐵尤為看重,故而對犯法之人也是給予嚴懲,如今大哥你”說道最後裴識實在是說不下去,憤恨的一甩衣袖坐在了一旁。
對於裴識的責備裴撰也未放在心上,而是深深的後悔之色。最後才向裴識講述了,他因何做了這件晚節不保的事情
六年前裴撰的這個小兒子裴調,才剛過而冠之間不久。因為貪圖城西豆腐坊的劉氏姿色,竟然失手將劉氏丈夫武湯打死。其後劉氏欲要尋裴調索命,最後也被裴調掐死。
一連兩條命案自然轟動了整個洛陽城,當時的東都留守正是盧輝。裴家是崔黨的勢力,盧輝自然不會放過打擊的機會,勢要將此案審理清晰。
雖然裴調此人生性玩世不恭,然而裴撰對於這個晚年得到的小兒子,可謂是過於溺愛至極。因此對於兩屍的命案,他是無論如何也要保下裴調。
然而崔、盧兩黨勢同水火,洛陽是盧黨的勢力範圍,而裴家根植於洛陽猶如一枚釘子嵌在了其中。因此盧輝一直視洛陽裴家為眼中釘肉中刺,又豈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雙方針鋒相對之下,貪財的盧輝提出了一個妥協的條件:除非裴家送交鉅額錢財,才可保住裴調性命。然而裴家雖然殷實富足,但一次性湊齊鉅額錢財也絕非易事。
為了救裴調,裴撰可謂是傾盡家資終於填飽了盧輝的胃口。這也是為何留守府極盡奢華的原因,想必盧輝為了舒適,在留守府下了不少本錢。
待此事揭過之後裴家面臨著崩潰的邊緣,又因為田產失收商鋪虧本,更是入不敷出雪上加霜。最後是裴調私下裡結識了鹽梟,並且初次便盈利豐厚。
起初當裴撰知曉此事時,是極為反對這種有違王法之事。然而在裴調的百般勸解之下,又因裴家當時確實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因此裴撰在百般無奈之下便同意了此事。最後一發不可收拾,便成了今日的結果
此中經過裴識聽罷之後不禁唏噓短嘆,不曾想這其中竟然有著如此曲折的緣由。此刻他倒是對裴撰這位兄長頗為同情,他知道即便當年將此事告知於他,也是愛莫能助無可奈何。六年前的他還只不過是戶部侍郎,在崔黨之中豈有說話的權利
“四弟,那陳浩一口咬住為兄不放,如今該如何是好?”裴撰頗為焦愁的問道。
裴識對此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沉吟片刻這才道:“陳浩此人真是讓愚弟捉摸不透,如今我兄弟二人困在這裡,想要有何舉動也是枉然。果然是步步算計,想必他是擔憂愚弟將這洛陽訊息傳至京城”
“那就無計可施,任由他將為兄定案不成?”裴撰急則生亂的問道。
裴識搖了搖頭道:“不,那陳浩不會將大哥你如何?否則也不會將此案隔日再審”
此刻裴撰也漸漸的將情緒平穩下來,聽了裴識的分析他頓時明白了陳浩的用意,這是在給他們商議的時間。隨後裴撰一拍大腿憤恨道:“原來此人終究是為了我裴家千畝良田”
“即便此刻知曉他的用意,我們也無可奈何,只得乖乖的將千畝良田讓與他”裴識說道這裡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於陳浩劍走偏鋒的這一招也是著實的佩服。
裴撰卻是心有不甘的怒哼道:“莫非我裴家要輕易的任由他擺佈不成?”
對於兄長的心情他很是理解,於是反問道:“那大哥依你之見,那陳浩會任由我等擺佈嗎?如今他掌握您的罪證,此事可大可小若是追究起來,非但是兄長您難逃其責,即便詔兒,文兒,武兒也難逃其罪”
“然此事與他們無關”裴撰一聽這事牽連甚廣,不禁有些驚慌失措。
“何人為證?我裴家雖然歸於崔黨,這些年受到不少庇護。然而如今聖上有意打壓崔黨,陳浩手上的證據正好可以大做文章,屆時恐會一發不可收拾,根據這些年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