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剛才我正在老鄉家吃晚飯,突然聽見附近有槍響。趕緊跑過去檢視,剛好看見有幾個穿著黑褂子的人把吳組長架到了馬背上!”
“你手裡的槍是燒火棍啊,怎麼沒把他們攔下來?!”聞聽此言,趙天龍心裡也著了急,瞪圓了眼睛喝罵。
半個小時之前電信組長小吳就被人綁架走了,即便現在自己就騎著馬去追,也未必能將綁匪追上。況且眼下天已經黑了,綁匪只要尋個僻靜所在藏起來,誰也沒有把握一定能將他們找到。
“我,我開槍了!但是沒攔住他們!然後我就趕緊騎著馬回來搬救兵,快到營地門口的時候,還朝天上打了一槍示警!”鄭小寶被罵得晃了晃,滿臉委屈的辯解。因為要節約子彈,自己的盒子炮裡頭,平素只有一個彈夾是滿的。同時對付五個敵人,能全身而退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怎麼可能將對方攔下來?!
“不怪小鄭!他趕回來搬救兵是對的!敵人是有備而來,寡不敵眾,他即便把性命拼掉,也無濟於事!”張松齡也終於恢復了幾分清醒,主動替鄭小寶辯解。
山南的村子距離營地足足有四十多里,鄭小寶在負了傷的情況下,只用半個來小時就騎馬跑回了營地,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換了個頭腦不夠聰明的人,恐怕早已經死在綁匪的槍下了,根本不可能讓游擊隊及時得到訊息。
算算山南村落到營地的路程,趙天龍也知道自己錯怪了別人。但是他卻拉不下臉來給自己的徒弟道歉,瞪了鄭小寶一眼,繼續質問,“那你怎麼不多開幾槍?多開幾槍的話,早有人下去接應你了!要是綁匪賊心不死追上來,我看你怎麼辦?!”
“我,我只剩下最後一顆子彈了!”鄭小寶眼睛一紅,低著頭回應。他知道趙天龍是因為關心自己,才對自己如此嚴厲的。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果不是已經看到了營地的大門,他根本不敢把槍膛裡的最後一顆子彈打出去。
“你”趙天龍聽得又是一愣,心裡猛然湧起一股憐惜之意。最後一顆子彈,肯定是鄭小寶留給他自己的。如果當時綁匪追上他,那顆子彈就是鄭小寶的最後歸宿。
“你看到了幾個綁匪,其他人呢,其他在山下的弟兄,受沒受到波及?!”還沒等他來得及向鄭小寶賠禮,張松齡又焦急地追問。
“五個,都穿著一樣的黑褂子!咱們的人分散在三個村子裡吃飯,具體情況我沒來得及問!”鄭小寶想了想,迅速給出答案。
“咱們兩個馬快,這就下山去追!”此刻張松齡的心態已經完全恢復了冷靜,非常有調理地說道,“趙隊長,麻煩你幫忙帶著小鄭去找王隊彙報,然後再帶著他去找疤瘌叔。我和龍哥先下山去把綁匪咬住,等接應人馬一到,就立刻想辦法將小吳救回來!”
“這;;;;;;;”二中隊長趙小栓有點兒不習慣被張松齡命令,愣了愣,猶豫著上前扶住鄭小寶。
正要說幾句安慰的話,耳畔突然傳來了大隊長紅鬍子的聲音,“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扶小鄭到疤瘌叔那裡治傷。老趙、小張,你們兩個不要冒險,再選十名騎術最好的弟兄,一起去追,天亮之前,務必把綁匪給我咬住。小田,你給周黑子發電報,告訴他做好準備,老子要攻打黑石縣城!”
“是!”亂作一團的眾人立刻都有了主心骨,大聲答應著,領命而去。紅鬍子扶住自己的大腿喘息了幾秒鐘,然後又強打jīngshén直起腰,衝著匆匆趕過來的一中隊長鄭遠和白俄人小列昂命令道:“列昂,你去集結部隊,把所有弟兄,連同你的國際營都給我集合起來。老鄭,你帶著一個小隊的弟兄下山去查,看看綁匪到底是怎麼混進來的,今晚當值的戰士們,是否都還活著?!”
“是!”一中隊長鄭遠和國際營長小列昂兩個衝紅鬍子敬了個禮,分頭去執行任務。還沒等二人走遠,紅鬍子刻意壓制下去的咳嗽,就突然爆發了起來。咳得他像只蝦米一樣把身體弓了下去,臉色蒼白得如春天裡的殘雪。
幾名從附近跑過的游擊隊戰士立刻圍攏過來,扶住紅鬍子的身體,用力幫他敲打後背。紅鬍子抱著一名小戰士的胳膊掙扎了片刻,終於又緩過來一口氣,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巴,低聲命令,“幫,幫我去把戰馬拉過來!順便通知管後勤老李,讓他開啟倉庫,把所有彈藥都給大夥帶上。”
“隊長!”小戰士激動地喊了一聲,誰也沒有移動腳步。紅鬍子都病成了這個樣子了,居然還想親自指揮大夥去救人。恐怕等把姓吳的救回來了,他老人家的命也丟進去了大半條!對游擊隊來說,根本就是得不償失。
“執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