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軍抵禦奴爾乾土蠻的樊籬,要是邊軍全線撤離的話,面對關外的土蠻精騎我軍豈不是無險可倚?”
李成梁滿不在乎地笑了笑:“這一年以來叛亂的海西四部在建州女真部的攻擊下早已是窮途末路,要不是我再三關照努爾哈赤的話他們哪裡還活得到今天。長城邊關嘛,有建州的數萬兵馬守在那裡,還有哪個部族敢南下前來找死?”
“努爾哈赤啊,哈哈,”李如柏也輕鬆地笑了起來,“那倒真的是條又聽話又能幹的好狗呢,父帥大人說得對,有他守著長城,我們還用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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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蘇伊斯基無言地看著眼前或躺或坐橫七豎八倒成一片的哥薩克士兵,心頭生出幾分絕望的悲愴。自從6月25日攻佔蒙古王庭之後,十幾萬俄羅斯軍隊便深陷在了這裡,足足一個多月寸步難行,這無論和原先的計劃或者是期望都是相去甚遠的。
一切全都怪那些該死的黃皮猴子!他們在王庭失守之後便選擇了避而不戰,甚至還把方圓幾十裡的所有糧食牲畜都藏了個一乾二淨。最可氣的是,通往後方的補給線不斷受到小股韃靼騎兵的騷擾,儘管護衛的力量不斷加強,能夠運到軍中的糧食還滿足不了需要的十之一二。飢餓難耐計程車兵們早已經開始宰殺戰馬果腹,更多的則只能靠掘地三尺來苦苦尋找可供食用的草根和野鼠了。
“蘇伊斯基大公閣下,”葉爾馬克從後面走了過來,他對指揮官難看的神色視而不見,一臉鬱悶和沮喪地說道:“今天運來的糧食在途中又被劫走了三萬多蒲式耳,還死了七十多個護送的弟兄。現在我們僅有的一點糧食主要優先供給哥薩克部隊,瓦剌輔助軍可是已經斷糧好幾天了,要是情況還再得不到好轉的話,我恐怕軍中很快就會有變故發生。”
尤里的兩根眉毛用力擰成了一團,臉上的肌肉絞在一起不住顫動,“變故?你是指什麼樣的變故,齊默菲葉維奇將軍?”
“我想您不會不清楚的,大公閣下。”葉爾馬克堅定地說道:“一支沒有糧食的軍隊都會發生些什麼。”
“譁變?這些卑賤的傢伙也敢譁變,哼,真是笑話!”
葉爾馬克瞥了他一眼,冷冷地回答道:“這或許還只是最好的結果。”
蘇伊斯基的臉皺成一團扭曲的形狀,忽而又一下子舒展開來,“你說得對,齊默菲葉維奇。作為一個領導大軍的指揮官確實有必要比普通人想得更多一些。既然如此,你不妨建議一下我們該怎麼做吧。”
“我們現在有三條路可以走!”葉爾馬克微微仰起頭,眯著眼睛背書一般念道:“上策是派出使者和中國議和,承認明帝國在蒙古的利益和勢力範圍,雙方邊境以戰前的協議為準;中策是集結全軍向西撤退,不管途中遇到什麼樣的困難遭受什麼樣的犧牲,只要能夠回到車爾勒格斯克就是勝利!”
“下策又是如何?”尤里連忙急切地問道。
葉爾馬克嘆了口氣,慢慢地開口說道:“下策就是馬上整備軍隊,棄去所有不必要的軍器物資,全軍輕裝向南突進,先進入中國的河套地區奪取所需的糧食給養,再尋求機會與他們主力決戰,這樣至少還有大約三成的生機。”
“這還有沒有其它的辦法?”尤里考慮了半天,終於還是沒能拿定主意,“要能夠穩紮穩打取勝的最好。”
“大公閣下,現今之計無論哪一種選擇都比滯留在此地更好。明國人甚至不用多動一根手指頭,也都能坐看我們被活活困死!”葉爾馬克堅定地說道:“如果說上中下三策都有風險的話,那麼無所作為坐以待斃就是不折不扣的自殺了!”
“我”尤里遲疑良久,終於狠狠地說道:“那就出兵河套吧!”
“是麼?”葉爾馬克忍不住又說道,“閣下已經決定了嗎?”
“對!在我們大俄羅斯軍隊的面前,中國人只有抱頭逃跑的份!”尤里斬釘截鐵地猛一揮手,似乎全部的自信和勇氣都回到了他的身上。
葉爾馬克沉默地立了片刻,轉身向軍營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營區低矮的木欄旁,數以百計計程車兵無精打采地躺在泥濘的草地上,蠕動嘴角嚼著略帶苦味的草根。即便是看著將軍從身邊走過,這些飽受飢餓煎熬因而士氣低落毫無鬥志的人們也只是略微抬起頭以毫無光澤的眼神一掃而過。
您真的把一切都預料到了,梅爾庫羅娃公爵小姐。葉爾馬克停下腳步,憐憫地看了看眼前這群可悲的乞丐,不由重重地嘆了口氣。他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張羊皮紙,出神地看著上面那纖細娟秀的筆跡。我都按照您說的去做了,而尤里蘇伊斯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