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接見已是我莫大的光榮,陛下。”蕭弈天淡淡地笑著,與年老的教皇並肩而行。“六年前我曾來過羅馬,那時格里高利十三世陛下尚在人世哦,尚未蒙主恩招。”他微笑著接受了教皇的更正,繼續說道。“現今雖然是初次見面,陛下您的賢明仁愛我早有所聞。一直以來,大明帝國都是陛下的積極支持者,我想我們的友誼——無論國家還是個人,都將永久留傳。”
“羅馬永遠不會拒絕尊貴的客人。”
“請容許我代表中華帝國為基督世界的領袖致以崇高的敬意——”蕭弈天略為加快語速,壓低聲音對教皇說道:“以及一份與之相當的小小禮物。我希望您的私人財務顧問已經應邀前往港口了。”
“您真是像凱撒一樣慷慨,尊貴的親王。請容許我祝福您,以及您的國家、君皇還有人民。”西斯廷五世拉住中國首相的手作了一個降福的手勢,後者則禮貌地點頭回敬。“您知道,一百七十年來這是第一次,中華帝國權力之巔的首腦來訪歐洲,我們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那麼,蕭親王,我可否冒昧地問一句,您此次前來有何貴幹呢?”
“我,為你們帶來了一個交易。”
“交易?”年老的教皇慢慢挪回聖座,混濁的黃眼珠中流露出幾分疑惑。他注視著蕭弈天在對面相距不到五碼的羅馬式鑲牙木椅上落座,這才不緊不慢地問道:“那麼,您為我們帶來了什麼,您又想從歐羅巴得到什麼?”
“利益。”蕭弈天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這將令我們彼此雙方心滿意足。”
“我很遺憾,然而或許羅馬提供不了您想要的——利益。”西斯廷五世謹慎地回答道,“我不瞞您,親王,但是我們的世界正在陷入分裂和混亂。異端邪說侵蝕著歐羅巴的土地,蠱惑著我們的人民走上墮落與腐敗之路。這信仰上的糾紛曠日持久,已經耗盡了我們的力量。”
“噢,我明白。”蕭弈天輕鬆地說,“您看,陛下,我不就來為你解決麻煩了嗎?我說過,大明帝國始終是您的支持者。”
西斯廷五世不由皺起眉,苦惱地搖著頭,“您不明白,我的朋友。這不是你們能解決的問題,無論是用中國的艦隊還是黃金”
“黃金?哈,這世上沒有黃金解決不了的問題。”蕭弈天冷冷地笑著,他攤開右手,手心中平攤著一小塊羊皮紙,上面用拉丁文歪歪斜斜寫著幾句經文。這張受過祝福的贖罪券是他半個時辰前在西斯廷大教堂門口花兩個金弗羅林買來的。“您看,我尊貴的陛下,黃金能買到救贖,也能買到聖物,能買到主教的紅袍,也能買到教皇的金冕。”說到這裡,他刻意瞥了教皇一眼,看到西斯廷五世心虛地垂下頭。“那麼,現在您還沒有信心去對抗那些異端嗎,教皇陛下?”
“信心”西斯廷五世長長嘆了一口氣,幾乎被嗆得咳嗽起來。“棄絕者伊麗莎白篡奪了英國的王權,異端加爾文的信徒至今還統治著日內瓦。在法國,胡格諾黨徒集結軍隊向巴黎開進;而德意志他們甚至聲稱自己有權決定信仰!”
“可我看到西班牙和哈布斯堡都在積蓄力量,”蕭弈天不動聲色地說,“在實力對比上,天主教聯盟仍舊略佔上風。”
“您想看到一場戰爭?哦,不,尊貴的朋友。請您相信,這不是我們解決問題的方法。”教皇眯縫起眼睛,臉色漲紅地咳了幾聲,儘可能委婉地回答道:“毫無疑問,中國是一個強有力的盟友,然而事關信仰的神聖,我們還是更願意用自己的手來解決。因此,我不得不謝絕——”
“您誤會了,陛下。”蕭弈天打斷了他的話,“我並不是要向您兜售一場戰爭。然而,些許榮光難道不會讓迷途的羔羊回到主的身邊麼?”
“些許榮光?”西斯廷五世疑惑地看著這位年輕的統治者。
“中國是一個世俗權力統治的國家,但我們同樣熟悉威權政治的巧妙運用。”蕭弈天從象牙椅上站起身來,手掌啪啪連拍兩下,立刻有四名中國侍者從宮殿門口走了進來。他們手中巨大的長方形瓷盤上覆有殷紅的絲綢,一時看不分明下面放著什麼。“信徒也好,人民也好,他們需要的是榮耀和驕傲,自豪和信心。只要給他們一點點鼓勵,讓他們看到新的希望,重新拾回對教廷的敬畏。”
“敬畏?”西斯廷五世遲疑地重複著這個詞,這位昔日的威尼斯異端法官似乎有些不明所以。“我們一直在儘可能地控制局面。在法國、神聖帝國甚至義大利,裁判所逮捕了成千上萬的異端分子,他們都”
“哦不,”蕭弈天笑了起來,“不是這樣。恐怖可以壓制人民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