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一聲,湯廷光站了起來,甚至特意用手撫平軍裝,苦笑消失之後,只剩下了身為軍人面對決擇時的肅穆。
“我不知道但,”
語氣一肅,湯廷光拿起規尺似乎是計算著什麼。
“中國海軍絕不能再一次不戰而退,所以”
沉yín著,他沒有說出話來,他知道現在自己沒有其它的任何選擇。
“傳達命令吧通知海容號進入備戰”
在下達這個命令的時候,湯廷光的視線朝著牆上懸掛的老“定遠”的照片看上一眼,然後又看著楊樹莊用異常沉重的口wěn說道。
“我,還欠中國海軍一條命欠十年了,是時候還了”
“長官”
衝著長官行一個軍禮,楊樹莊一咬牙。
“若,能與長官共同赴死,是職下之榮耀”
揮揮手,湯廷光什麼都未說,這個時候,他需要靜一下。
明天
狠狠的扔下手中的尺規,日高壯之丞的臉上lù出一絲狠sè,明天,明天一定能在第四遭遇區,發現靖遠,無論如何都要擊沉靖遠
盯著海圖上代表著靖遠號戰列巡洋艦的標識,最後一個確認位置是日本商船在東沙發現它的蹤跡,是他的炮聲將自己暴lù了出來,而第四遭遇區是他根本靖遠的可能的航行作出的推斷。
“擊沉靖遠”
日高壯之丞在心裡再一次對自己說道,在他看來,能否擊沉靖遠,直接關係到自己的榮譽,想到這,他的左手一,手心握著的鉛筆隨之斷成兩截。
去年日俄戰爭前夕,當時身為的常備艦隊司令長官的自己,原本以為聯合艦隊司令必是自己,但是最後,海軍元老山本權兵衛臨陣換將了,起用已經準備讓其退休了的舞鶴鎮守府司令長官東鄉平八郎擔任聯合艦隊司令。
儘管山本權兵衛最後解釋什麼不用自己並不是因為懷疑自己的能力,而是害怕自己的能力。和沙俄開戰,是一場比甲午戰爭大得多的賭博。所以日本舉國必須上下齊心合力幹,政軍統一,陸海統一,上下統一,絕不容許出任何差錯。而自己卻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所以他無保證自己會不會在關鍵時刻和海軍省以及軍令部絕對保持一致,所以山本最後挑選了東鄉平八郎。
東鄉
唸叨著這個名字,日高壯之丞的神sè變得極為難看,或許在外人的面前,他會可以做到稱讚東鄉是“日本的納爾遜”,但是背地裡,因為東鄉奪走了自己的榮譽,日高壯之丞每每一想到這個名字,所感受到的只是敵視與刻骨的恨意,東鄉像是小偷一樣偷走了原本應屬於自己的榮耀,然後得意洋洋的以“納爾遜以來最偉大的海軍將領”的面孔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擊沉靖遠、擊沉靖遠
盯著那張模糊的照片,日高壯之丞明白,想要挽回榮耀的唯一的辦,就是擊沉靖遠,然後藉助擊沉靖遠之威,迫使山本權兵衛任命自己為聯合艦隊司令官,再接著,自己便可以率領聯合艦隊,完敗中國艦隊,或許到那時自己不可能享有如東鄉那樣的世界聲譽,但是,到時勝利可以說明一切,至少在日本,自己將會成為不遜於東鄉平八郎的海軍將領,而不是很多人眼中的“那個無能的,在戰前遭替換的日高”。
“我一定會擊沉靖遠的”
“長官,截獲一份電報,是日山丸的電報,他們發現了靖遠”
“搬掉所有可燃物”
靖遠號的艙室內,隨著水手長的命令,水兵們不斷在艙室內奔跑著,吊chuáng、chuáng墊,所有的可燃物被直接封閉在小艙室內,手拿著紙條的水兵,則在艙道間奔走著隨著他們的張貼的紙張,“陳屍室”、“緊急醫物室”一個個戰時名詞被張貼在艙mén上。
當艙室內的水兵為隨時可能到來的戰爭作準備的時候,在正值新月,海空皆無星月之光,而昏暗的甲板上卻是一片繁忙的景sè,甲板噴管源源不斷的將海水噴灑在甲板上,櫟木甲板雖然不可能完全被海水浸透,但是多浸一分鐘的水,也可以減少一分燃燒的可能。
“錢穆,你們快點,再來一個沙袋”
在唐建楠的喊聲中,一個數百公斤重的防彈沙袋被捆紮在司令塔艦橋欄杆邊,而在炮塔的下的裝甲護裙處,亦被加裝了數層防彈沙袋,待沙袋被捆紮固定之後,損管兵又拖著水管朝沙袋上噴水。
“衝透,一定要讓沙包浸透水”
指揮著損管隊的楊三林大喊著,捆紮防彈沙袋可以阻擋彈片,但是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