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疤臉的衣衫早被汗水打溼,他脫下衣服,光著膀子坐在胡椅上,再脫下了很有些臭的鞋子,用手指在腳指丫上使勁地**,直到腳指丫微微出了血,才停下手來,張疤臉把手上的血往衣服上一擦,帶著心滿意足的表情道:“這腳癢得出奇,撓一撓真他媽舒服!”他見柳三郎有些鬱鬱寡歡。訕笑道:“柳三郎,那個小女子真是不禁打,輕輕一拳下去就沒氣了,害得老子當不成官軍,只好又去當強盜,不過。拖累了你們幾人,實在有些對不住。”
柳三郎是一名膀大腰圓、頗有些英俊的年輕人,他右手習慣性地放在腰刀的刀柄上,悶悶地道:“疤哥,事已至此,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們是好兄弟,不要說這些話。”又皺著眉頭道:“走了三天。才到衛州,不知何時才能到遼州,我們找得到張大哥嗎?”
張疤臉成為禁軍之前,和他的親哥哥一起,過著流竄四方的生活。雖說逍遙自在,可每日被官府剿殺,提心吊膽地日子並不好過。因此,在顯德元年禁軍招人之時,張疤臉便投了禁軍,而他的哥哥不願意投軍,仍在遼州一帶過著快活卻危險的生活,大周官府追得緊,他就越過邊境隱藏到北漢的地盤。風聲過了,再潛回遼州,一去二來,手下也有數百人馬,成為令遼州官府頭痛的山大王。
柳三郎和張疤臉不太一樣。他是三心二意的強盜,自從當了禁軍以後,雖說軍規較多,生活受到許多約束,可畢竟有了相對較高地社會地位,且禁軍待遇不錯,不打仗的時侯,生活也很穩定安逸,時不時可以喝點小酒,聽聽小曲,比當個小強盜舒服多了,因此,他並不想重操舊業,只是,趙匡胤作為殿前司都指揮使,具體負責禁殿前司禁軍的訓練和整訓工作,殿前司禁軍的軍法較之以前嚴了許多,張疤臉打死那個女子的時候,自已和他在一起,若張疤臉逃跑了,自已回到軍營定要成為替罪羔羊。
闖禍的其它四名禁軍都是無奈之下,跟著張疤臉一起逃出大梁城。五人在大梁城外的小村莊裡,搶劫了一個看著有錢的大戶,用刀逼住房主,把財物搶劫一空,令五人遺憾地是,這個房主一匹馬都沒有。五人脫下禁軍衣服,換上老百姓的服飾,然後分成二路,一路朝東,往青州方向而去,一路朝北,直奔遼州。
“我今天心裡慌慌的,官軍不會追來吧,我們不住在這個旅店裡,隨便找個山神廟過一夜就行了。”柳三郎右眼不停地發跳,有些擔心地說道。
張疤臉沒有回答他,對著裡屋叫了一聲:“掌櫃的,酒菜弄好沒有,快一點,我前胸已貼著後背了。”然後再拍拍那個年輕人的肩膀,“柳三郎,看了小女子模樣,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對於殿前司禁軍來說,這事算不得什麼了不起地大事,我估計殿前司最多在城中搜尋一遍,找不到我們,此事就算過去了,更何況我們已經跑到衛州的地盤來了,你想想,以前禁軍遇到這種事情,會追這麼遠嗎?小心一點就是,不用太過擔心。”
店小二是個小胖子,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酒菜,殷勤地道:“今天兩位實在是有口福,昨天前院老陳家摔死了一頭小牛,我們掌櫃買了回來,滷得香噴噴地,你們聞聞,多香啊。”
張疤臉聞到肉香,早就食指大動,“今晚我們哥倆好好喝一杯酒,這三天光顧著跑路沒有歇息,著實累得慌。”
小胖子見兩人吃得香,嚥了一下口水,道:“你們慢慢吃,我給老陳家也送一點肉過去。”
河香、肉香順著風,飄出了小院子。
在小院子外面一百米處有一個小土堆,小土堆上長著十幾株小草,散亂的小草隨風亂晃,一個灰衣人扯下一片草葉,放在嘴裡不停地咬,他身後,十幾個灰衣人手持長刀靜靜地蹲著土堆後面。
一個灰衣人輕手輕腳卻又極為迅速地從小旅店來到小土堆,對著咬草葉的灰衣人道:“兩人,在屋裡喝酒。”
緊接著,又一個灰衣人提著一個小胖子來到土堆旁,小胖子嘴被布塊緊緊堵住,臉上腫了一塊,小胖子下了地,驚恐地看著這一群人。咬草葉的灰衣人把長刀放在小胖子脖子上,道:“不許叫喊,老實答話,否則一刀砍死你。”
小胖子把腦袋點得象啄米雞一樣,灰衣人把手一放。同時取下他嘴中的布塊,小胖子一下就軟倒在地。
“你是店小二?”咬草葉的灰衣人問道。
“是、是。”
“我問你話,照實說來。”
“是、是。”
“今天店裡是不是來了兩個人。”
小胖子長期迎客送客,也聳得上閱人無數,練就了一身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