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說明了他的心裡自卑。他平靜的坐在下首,tǐng直了身軀,臉上帶著平靜而從容的笑容。
“我剛從陛下那裡過來,méng陛下開恩,讓我來看看小妹。”
劉修眉máo一挑,瞥了袁紹一眼,他從袁紹平靜的笑容下面看出了得意。是的,他有權利得意,袁家輕輕一撥,就可以挑動整個大漢的心絃,證明了袁家幾代人積累的強悍實力,即使是貴如天子也只能把憤怒壓在心裡,無奈的跟著袁家的節奏起舞。而他處心積慮得來的東西,轉眼間就成了袁紹的戰利品。
他不敢觸犯天子,而天子不敢觸犯袁家,僅從這一點上,袁紹就有資格得意。
不過,這不是結束,而只是開始。劉修在與歷史頑強的博鬥了幾年之後,已經對歷史的強大慣xìng有了足夠的認識,既然如此,他相信袁紹現在越輝煌,到時候就會摔得越慘,雖然他還沒有找到足夠的依據來證明這一點。
所以他也從容的笑了,老氣橫秋的點點頭:“陛下對袁家恩寵,袁家也應該對陛下盡忠,本初,切勿讓陛下失望。”
袁紹眼角輕輕一顫,忽然間有些遲疑:“德然,北伐不是一件小事,這是傾國力與鮮卑人一戰,求的是大漢三十年的太平。你是年輕人中少見的用兵天才,如果你能與我一起出戰,勝算”
劉修不假思索的抬手打斷了袁紹的話:“本初,按說你比我年長,現在又不是我的屬下了,我本不該批評你。可是有些話,我不得不說。如果不說的話,上是對陛下不忠,下是對本初不誠,有失禮之處,還請本初見諒。”
袁紹臉一僵,訕訕的笑道:“請德然指教。”
“你是這次北伐的主將不假,可是你不要忘了,這不是你袁家的戰事,這是大漢的戰事。最後做決定權的是陛下,也只能是陛下。陛下如果要我出征,哪怕是做你的馬前卒,我也毫無怨言。你如果覺得我還能帶兵,那你去對陛下說,而不是sī相授受。”
袁紹語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失望之情溢於言表。他沉默了片刻,正好袁徽帶著宮nv捧著茶走了過來,連忙招呼道:“喝茶喝茶,自從在北疆隨大人”大人二字一出口,袁紹忽然覺得不妥,連忙改口道:“德然征戰之後,我也喜歡上了這茶。”
劉修笑而不語,拈起耳杯喝了一口,搖了搖頭:“茶是好,茶具太差了,白白làng費了好茶。”
“先生以為什麼樣的茶具才適合飲茶?”
“有三。”劉修豎起手指,侃侃而談:“最上等的自然是琉璃,茶葉入水,纖毫畢現,可賞可飲,斯為最妙。其次為新出之白瓷,杯壁近乎透明,茶與杯俱佳,茶在杯中隱約可見。又其次為紫砂,杯體雖不透明,但能保茶香不敗,若遇高手所做之杯,亦是賞心悅目之事。其餘青瓷、耳杯、犀角之類,皆不宜品茶”
劉修興致勃勃的說著茶具的優劣,故意不讓袁紹開口說話。袁紹想拉他一起北伐,那就是想拉攏他投靠袁家的意思。平常人看起來袁家現在如日中天,可是他偏偏知道袁家現在只是烈火烹油,豈能自投羅網。他知道這裡肯定有天子安排的耳目,更不能lù出一點讓天子生疑的意思,所以袁紹說得隱晦,他卻是乾脆而堅決的回絕,而且義正辭嚴的申明,我只聽天子的,其他的請免開尊口。
袁徽從袁紹眼底的失望中猜出了結果,連忙藉著劉修的話題打圓場:“敢問先生,什麼是紫砂?”
“紫砂是一種特殊的泥,由這種泥燒造成的茶具,有一種特殊的美。”劉修神秘的一笑,起身告辭,揚長而去。他剛才只是隨口一說,現在才想起來紫砂壺這種工藝還沒有出現,而他對紫砂這種工藝的各個環節都有所瞭解,雖然算不上jīng通,但是在這個時代,特別是針對那位藝術家天子,這可是一個必殺技。
看來有時間得搞點紫砂泥來玩玩了。
袁氏兄妹沮喪的互相看看,啞然失笑。他們拉攏劉修的想法又一次失敗了。袁家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不識相的愣頭青。
袁徽低頭頭喝茶,chún碰著茶杯,突然說了一句話:“這人會是一個麻煩。”
袁紹不以為然的點點頭:“只是個小麻煩。”
“不然。”袁徽呷了一口茶,慢慢的放下茶杯,轉身掏出一本和劉修手中那本資料一模一樣,只是更厚一些的書來:“你把這個拿回去好好看看,劉修最近對這個非常上心,我懷疑他找到了什麼利器。”
“利器?”袁紹接過那本書,隨手翻了翻,撇了撇嘴:“這又不是街頭打架,有一把鋒利些的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