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殺破羌人的膽,讓他們不敢再生反抗之心,這樣訊息一到,他們自然四散奔逃。如果一心想希望寄託在那些事情上,萬一訊息傳遞不暢,延誤了時機,我們將等到什麼時候?”
蹇碩想想劉修眼前的窘境,也沒有好的辦法,只能抱以同情。劉修看在眼裡,喜在心裡。羌人雖然數量很多,可是強大的鐘羌不在,名頭響的六月驚雷也不在,其實戰鬥力並不強,再加上邊章已經把那些羌人首領困在了城裡,宋建的大將軍要想完全控制這些羌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平時沒事,大家反正呆在各自的營地裡,有沒有指揮問題都不大,可是一旦開戰,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沒有及時有效的統一指揮,這些羌人只能各自為戰,又能有什麼威力?不趁著這個機會大殺一通,以後到哪裡找這麼好的機會。
他對明天的一戰充滿了信心,但是在蹇碩面前,他還要做出一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架勢,要不然蹇碩到天面前一說,劉修手下的將士戰鬥力很強,輕鬆破敵,那天下一道詔書,讓他徹底平定羌人,他豈不是自找麻煩?
“明天將是一場苦戰,我要親臨戰陣,可能不能親自照顧你了。我會安排人保護你的安全。如果有機會獲勝,自然不用多說什麼,萬一戰局於我不利,你也不要猶豫,盡撤退。”
“不,我不撤。”蹇碩腦一熱,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衛將軍都要親自殺敵,我豈能臨陣逃脫?我明天要和你一起上陣。”
“刀劍無眼,戰場上可兇險著呢。”
蹇碩拍著胸脯說道:“衛將軍不怕兇險,我又怕什麼?”
劉修沉默了片刻:“那好,你明天穿兩層鐵甲,緊緊的跟著我,千萬不要離得太遠。”
蹇碩感激的點點頭:“多謝衛將軍關照。”
蹇碩當時說得慷慨激昂,可是一回到自己的帳篷就後悔了。韓遂來了,可是張郃卻留在了枹罕,劉修號稱五萬,實際上除去在枹罕的傷亡,現在只有一萬五千人不到,羌人的數量至少是他的三倍,弄不好可能是五倍,這能打得贏嗎?戰場兇險,說不定一枝流矢都可能要了xìng命,自己要跟著劉修上陣殺敵,是不是過於逞英雄,太冒險了?
只是有心不去吧,話已經說出來了,這時候再食言也說不過去,何況劉修一直對自己不錯,眼下他遇到了難關,連他自己都不顧衛將軍的身份親自上陣殺敵了,他一個宦官又怎麼能躲在後面,還要劉修安排人保護他?
只是戰場上真的很容易死人啊。蹇碩輾轉反側,一夜沒睡好,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臉sè有些灰暗。劉修見了,關心的問了兩句,蹇碩想打退堂鼓的話在嘴裡轉了好幾個圈,可是後還是沒能說出來。
天剛麻麻亮,輜重營的將士就開始升火做飯,今天吃好的,劉修下令把營裡剩下的牛羊全部宰了,讓所有的將士飽餐一頓。其實將士們心裡並不慌,漢軍和羌人作戰向來是以少勝多,這次並不比上次在榆中兇險,何況衛將軍出道以來百戰百勝,從來沒有打過敗伏,對付這躲在窮鄉僻壤的宋建還不是小事一樁?這些羌人再多,難道還比年初的十五萬多嗎?所以他們並不緊張,相反倒有些興奮。可是在蹇碩看來,這就是衛將軍大饗全軍、鼓舞士氣的作用了,當然了,和他這個監軍大人也要上陣殺敵也有分不開的關係。
這種感覺在開戰之後變得加強烈,當蹇碩與劉修並肩坐在馬背上的,看著遠處層層疊疊的羌人,看著一眼看不到頭的各式旌旗,聽著號角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他藏在重鎧下的身體一陣陣的冒虛汗,握著韁繩的手也有些發麻。他在猶豫,他在掙扎,如果劉修真的拉著他一起衝鋒陷陣,是不是應該找個理由往後退。
他不時的瞟著劉修,希望劉修這時候看看他,關心一下他,詢問一下他的意見,然後好讓他有機會提出要求。可是劉修此時雙目凝視著前方,根本不看他一眼。他越發的緊張,不時的舔一舔已經有些發青的嘴唇。
劉修早就看到了蹇碩的神態,但是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任何一個正常人第一次上戰場就看到敵我雙方的人數如此懸殊時,都會有這樣的反應。不過他心裡有數,這只是一場勝劵在握的戰鬥,根本不會有什麼危險,讓蹇碩此時多緊張一刻,以後他的印象會深刻,有死裡逃生的慶幸。
這個煎熬的時間越久,當勝利來臨時,會痛。
“擊鼓!”劉修舉起手,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鼓聲驀地炸響,蹇碩臉上的肉一抖,渾身一顫,險些從馬鞍上摔下來,可是接下來的他看到的一切卻讓他非常驚訝,隨即驚訝變成了驚喜,緊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