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昌貪婪無恥,已然伏誅。術雖然不敏,卻也不願意與這樣的人為伍。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諸位都是涼州的俊傑,想必能理解術的魯莽,之前對諸位有誤解處,還請多多包涵。”
說著,他拱起手,對眾人環環一揖。眾人見了,也不敢怠慢,連忙還禮。
袁術接著說道:“左昌貪墨一事已經察明,足夠大軍一月之需。前線戰事正緊,術敢請諸位幫忙,立刻安排人手轉運。涼州多俊傑,術有幸到此,本當與諸君共遊,奈何多事之秋,只能先赴國難,若有幸征戰歸來,再與諸君痛飲。”
“將軍英勇,憂心國事,我等敬佩不已。”堂下眾人七嘴八舌,或真或假的吹捧道。他們之中有人聽說過袁術的“英名”,但大多數人不知道眼前這位後將軍究竟是什麼貨sè,只看到他殺左昌殺得乾淨利索,眉頭都不皺一下,和他們說話卻是文質彬彬,禮數週全,不免對他有了幾分好感,再加上袁術背後四世三公的光環,還真沒幾個人敢小視他。
客套了一番之後,袁術將左昌貪墨的帳目公佈於眾,卻很有心計的將那些賄賂左昌的人名隱去,只將數目公佈出來。錢糧當然不用說,直接運往前線,那些珍寶被他就地折價賣了,也換成糧食,一起運往前線,七七八八一算,又多出近十五萬石糧。
短短的半個多月,左昌就撈了近五百金,雖說這裡面有藉著戰事由頭的原因,但涼州是窮州,也能有這麼多的油水,貧富分化的程度和當官的紅利可見一斑。如果不是劉修心狠,袁術手黑,他這個涼州刺史只要幹上一年半載,所有的投資就全收回來了。
袁術解決完了左昌的事,已經在冀縣呆了兩天,他不等糧草起運,就帶著親衛營率先出發,說到趕到前線指揮部下,與衛將軍並肩作戰,再一次獲得了涼州士人的一片稱讚。可是當他到達離榆中三十里的時候,他卻停了下來。
鮑鴻問了他一個問題。從左昌本人的辯解和相關的證據來看,左昌貪墨那是事實,一點也不用懷疑,但是要說左昌栽贓袁術貪墨三萬石軍糧,這卻有些證據不足,倒更像是有人在陷害左昌。他不理解,但在涼州時,袁術的舉動獲得了涼州人的大力支援,每天忙得不可開jiāo,他也沒時間問,現在總算有機會了。
“我知道左昌沒冤枉我。”袁術跳下馬,在一塊平坦的大石上躲了下來,雙手墊在腦後,曬著冬rì的暖陽,他愜意的吐了口氣,“一出了劉修的大營,我就猜到了。”
鮑鴻更不解了:“那你還殺左昌和程球?左昌的兄弟是宮裡的,程球和程大人也是同族,殺了他們,對你可沒什麼好處。”
“當然有好處。”袁術微微一笑,“至少說明我和宦官勢不兩立嘛。”
鮑鴻撇了撇嘴,沒吭聲,袁家為了方便,和中常shì袁赦都認了同宗了,還說什麼和宦官勢不兩立。袁術本人以前從來沒提過這些,這次突然殺了左昌和程球,讓他有些意料不到。
“劉修想利用我,我又何嘗不想借著這個機會離開?”袁術坐了起來,看著西北的天空,冷笑一聲:“劉修現在是有五萬人,可是羌人卻有十五萬,別的不說,就是排成隊讓他砍,也夠他砍半天的。這一戰勝負難卜,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搶著去送死?”
鮑鴻皺了皺眉,他也知道劉修兵力不足。羌人固然不全是jīng兵,劉修手下也有不少烏合之眾,真正算得上jīng銳的,大概也就是兩萬幷州軍和他的親衛營,其他都是各家部曲,面對這種規模的戰陣,那些部曲很難說有多大的作用。
“我雖然不在,可是要打贏了,我的功勞卻少不了。”袁術想到開心處,得意的笑了起來:“漢軍對付羌人,最厲害的就是弓弩,劉修應該不會放著紀靈不用,紀靈立了功,難道與我沒關係?再說了,我替他押送軍糧,難道就沒功。何況殺了左昌和程球這兩個與宮裡閹豎有關的人,在士林之中的聲譽可不比一場勝利來得差。我跟你說吧,如果左昌和程球沒有那樣的靠山,我還真懶得殺他們呢。”
鮑鴻驚訝的看著袁術,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袁術嗎?他忽然想起了橋蕤說過的話,自從北疆大戰之後,袁術明顯的成熟多了,不再是那個只知道在洛陽街頭惹事生非的紈絝子,只知道頂著袁家的名聲招搖過市,現在的袁術漸漸有了世家子弟特有的城府和心xiōng。別的不說,在與劉修的爭鬥中,他不再是那個被劉修甩得團團轉的角sè,能反過來利用劉修了。
鮑鴻笑了起來,非常欣慰。
“派兩個人去見橋蕤,如果劉修佔了上風,立刻來通知我。”袁術打了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