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遠沒有桓溫那麼專橫擅權,囂張跋扈。
說到這裡,謝安望向書房門口,半晌才悠悠地說道:“文度,你只看到了張牙舞爪的惡狼,卻沒有看到在一旁酣睡的臥虎。”
王坦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半天才回過神來,神情也一下子變得萎靡之極:“前有狼後有虎,江左朝廷該怎麼辦啊!”
謝安地臉色也變得索然肅穆,眼睛直盯盯地看著門口,以前的那種風流氣度早就蕩然無存:“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聽完謝安的話,王坦之卻突然一下激動起來:“東山,我們不等坐以待斃,不如我們先聯北府,圖謀桓符子,再徐徐剪除北府這隻老虎。”
謝安猛地轉過頭來盯住王坦之,炯炯的目光讓王坦之一下子冷靜下來:“東山,你說吧,我們到底該怎麼辦?首先是明天這一關,桓符子已經找了十幾位宗室大臣,據訊息說新蔡王晃(司馬晃)已經受不了桓符子的威迫,答應從事。而御史中丞王恬(司馬恬)更是已經投於桓符子門下,估計明天朝會上桓符子就會發作了。”
“目前只有陛下能保住他們了,可惜陛下神識恬暢,卻無濟世大略,只是差勝清談而已,漢惠帝之流耳。”謝安與王坦之莫逆深交,也只有在兩人密談中才會吐此真言,“只要陛下能堅持,桓公多不敢逼迫太甚,但是陛下他”
說到這裡,謝安不由長嘆了一口氣轉言道:“昔日,陛下曾對我言道,甚悔不聽真長先生當初建議,故而不敢深結秦國公。”
王坦之知道這段典故,當年曾華在西征成漢時一戰天下聞,劉惔幾次請當時任輔政地會稽王司馬招曾華為晉室駙馬,以親情厚恩結交這位剛剛冒出來的國士大才,可惜會稽王司馬卻看不起曾華,死活不答應,讓劉惔甚是鬱悶。最後曾華以梁州偏末之地,一戰收復關隴,一舉並得數州之地,司馬這才恍然大悟,拼命地去巴結曾華,可惜那個時侯只是錦上添花,遠遠不及當初地雪中送炭。也正是這個緣故,司馬一直覺得沒臉去跟女婿曾華打交道,也只有到迫不得已地時機才去向曾華“求援”。
而謝安和王坦之卻心裡明白,北府曾華現在卻是晉帝司馬最大地庇護傘,只要有曾華在長安坐著,桓溫就不敢對司馬逼迫太甚,可惜司馬卻不知道打這張王牌,加上他性子又懦弱,桓溫一威逼就嚇得不知所措。在謝安和王坦之想來,只要司馬強硬一些,桓溫根本不敢動他一根手指頭,可惜事實卻不是如此。
“可恨都是超這小人做的好事!”王坦之默然了好一會,終於又忍不住擊掌怒喝道,而且越想越恨,最後咬牙切齒道:“東山,我欲除去超,剪除桓符子的一個爪牙!”
也的確,在滿朝“忠良”的眼裡,超是桓溫地狗頭軍師,而超依
的權勢,並身為他在朝中的代言人。甚是專橫,所痛恨這個髯參軍。
謝安搖搖頭,輕聲道:“性命沒有了,還怎麼拱衛晉室,匡復朝綱呢?”
王坦之只得戚然長嘆一聲:“恨我無縛虎擒狼之力。”
第二日。新蔡王司馬恬到西堂叩自首,說自己與武陵王司馬晞及其子司馬綜、交州刺史蘊、著作郎殷涓、太宰長史倩、掾曹秀、舍人劉強、散騎常侍柔等人謀反。訊息震驚了整個朝野,而十幾日趕到建業地大司馬桓溫立即下令,將所有涉案人員全部收監,交由廷尉處置。
而晉帝司馬接到西堂報告。心裡透亮的很,可是卻無計可施。只是淚流滿面。不敢一言。桓溫趁機請晉帝下詔,殺廢帝東海王地三個兒子以及他們的母親。
第五日,廷尉審案完畢,提交了上表奏章。御史中丞司馬恬立即上書,要求依律將武陵王司馬晞等人盡數誅殺。晉帝詔曰不準。令從輕處置。桓溫接著上表,措詞嚴厲地要求晉帝誅殺逆賊。晉帝無奈,只得手書一詔。遣人送給桓溫:“如我晉祚靈長,請公照行前詔,如我晉運已去,我當避賢路。“
桓溫看完後流汗變色,乃改奏廢晞及三子,家屬皆徙新安郡,免新蔡王晃為庶人,徙衡陽;殷涓、倩、曹秀、劉強、柔皆族誅,蘊飲死。蘊兄東陽太守友的兒媳是桓豁的女兒,所以得到特赦。蘊長兄,前北中郎將、徐州刺史希聞得訊息,立即與弟弟會稽王參軍邈及子攸之在錢塘避入北府商船,北遁青州,轉碾洛陽。
桓溫誅滅殷涓、蘊等人後,滯留建業,其威勢翕赫,滿朝文武莫敢忤逆其意。謝安對這種情況感到深深不安,於是想辦法將桓溫回去姑孰。
鹹安元年冬十月,殷、兩家被誅半個月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