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經驗的工匠、或者具有軍事經驗的軍人,會要求自己的刀劍能彎曲90度以上,歐洲劍的要求至多是彎曲二十度。當然現代單體刀劍透過調質,有可能達到彈簧鋼的要求,但這是沒有意義的。一把甩來甩去的彈簧鋼劍只會把使用者割傷。
那麼沈括的說法是怎麼回事呢?很簡單,人家對他耍了些障眼法,砍釘的時候用真正的寶劍,給他把玩的時候用的是另一把彈性較好的劍。順便說一下,砍斷大釘並不難。釘子基本上都是本體含碳量低,尖端含碳量高,釘頭硬度不過HV一百幾十。用淬火後的劍砍之,如果力氣夠大,確實可以做到一次砍斷十根大釘。當然這也是理論說法,畢竟人的力氣是有限的。估計表演砍釘的時候,釘子也做過手腳。
不過彈簧鋼的軟劍似乎對中國人很有吸引力,80年代龍泉劍廠也有板有眼的“復原”了古代彈簧鋼劍。而李曜之所以會想起做一把軟劍來,卻是因為很小的時候看過鄭少秋的《戲說乾隆》,裡頭的乾隆皇帝就有這麼一把藏在腰帶裡的軟劍,曾經讓他覺得很是威風而瀟灑。
除了軟劍的這個誤區之外,還有一個誤區則是全世界的通病:割羽毛情結。大概這種說法從某地發源,因為很有感染力,所以不脛而走。據說一根羽毛(或頭髮)被風吹向刀劍,在刃上就碰斷了。
李曜曾經很相信這種說法,因此有句成語就叫“吹毛斷髮”。但自打他自己親自管理鐵坊並開始實驗之後,他才發現這種說法實在無聊,而且作為現代人,只需要一個簡單的方法就能夠證明其虛妄。現代科技遠比古代發達,可有誰聽說過現代哪一把刀具可以做到這樣嗎?這種謠言的出現,是因為古人搞不清硬度的概念,便以為越鋒利的刀硬度就越高,或者相反,硬度越高的刀就越鋒利。因此他們“合理的”想象出了一種鋒利到不用用力就可以割斷東西的刀劍。實際上鋒利只跟刃口厚薄有關,而跟硬度無關。HV300的剃刀片,顯然比HV700而未開刃的烏茲鋼刀鋒利得多。其實真正懂刀劍的古人也不會犯這種錯誤。歐洲日本的制刀劍工匠,檢測產品的方法很多,卻從來不會拿根羽毛或頭髮來試驗。
因此李曜現在給自己造新劍,對於鋒利與否,要求並不甚大,對彈性如何,要求也不大,唯有一點必須要硬!
第045章 李暄定毒
下午李曜讀了會兒書,閒來無事,竟然還有興致寫了首小詩:“半掩寒門半掩窗,一卷經書一卷香。洞庭煙波分外翠,天涯何處是瀟湘?”說洞庭瀟湘,是因為他前世本是湖南人,穿越之後卻到了代州,一南一北相隔萬里,閒暇之餘,多少就會有些惆悵。'此詩原創,請勿轉載'
或許是前世個性使然,或許是穿越者莫名的自信,他並沒有把今天的衝突當多大回事,了不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他何來?
趙穎兒依舊在一旁做那紅袖添香之事,她見李曜午間受了偌大委屈,下午竟然還能如此淡然自若,心裡又是驚奇又是歎服,暗道:“郎君心胸,當如天海!只是為何突然提到了洞庭瀟湘呢,莫非郎君喜歡那兒?”
李曜寫完,趙穎兒見他的字寫得越發揮灑自如,不禁問道:“郎君今日這墨寶,實有右軍神韻,這幅字可要裱上?”
右軍者,王右軍是也,便是大名鼎鼎的王羲之。李曜過去練字,練過許多,最得其心者,仍是王羲之,因而平時多行書,從王羲之遺風,其字平和自然,筆勢委婉含蓄,遒美健秀,乍看有飄逸出塵之意,仔細觀之,又覺內中剛勁,猶如人中君子,外呈謙和,內以剛正。
不過李曜的字,再若細看,與王右軍又略有不同,其飄逸有所不如,而其中卻有一種鐵劃銀鉤的傲氣。這卻是二人性格不同所然了,王羲之一代書聖,所處時代又好玄學,是以其字自有一種出塵之意。而李曜天生傲骨,過去因工作關係,多有壓抑,卻反使那股傲氣都從字中溢位,尤其如今穿越之後,又有心理優勢,一筆字寫來,便更多了三分桀驁不羈之意。
字如其人,這一點趙穎兒也是相信的,因此她總覺得自家郎君自從那日“死而復生”,個性就忽然變得剛強起來。這一點他自己或許不覺,而她作為郎君身邊之人,卻是感觸日深。譬如這首詩本有些惆悵之感,其字原當鬱郁,然而偏偏郎君寫來,這字雖看似清秀飄逸,但那行筆之際,落轉起回之間,卻常常筆鋒如刀,銳氣盡顯,其中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傲然。
趙穎兒對李曜的這種改變,有些擔心,怕他個性越強,越容易與李晡衝突,難免出事。可是同時,她又有些欣喜,畢竟她這個年紀的少女,總也不喜歡身邊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