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部分(2 / 4)

小說:東唐再續 作者:一意孤行

丹名將耶律休哥。

在阿保機作于越之前,任此職者乃是耶律家族中的耶律釋魯,正是阿保機的伯父。在痕德堇可汗在位之時,釋魯乃是汗國中的第二號人物。在阿保機與曷魯年幼時候,釋魯就重權在握,執撐了汗國國政。釋魯主政時期,已距阿保機建國的時候很近。史載釋魯曾“北征於厥、室韋、南略易、定、奚、霫,始興版築,置城邑,教民種桑麻,習織組,已有廣土眾民之志。”

阿保機受這位伯父的提攜、賞識,影響甚多。他出任於越一職,既是家族對汗國影響力的加強,也是對伯父未競事業的繼承。釋魯曾建祖州越王城,越王城又作于越王城,它是于越釋魯的私城,它的性質正是這次阿保機設定的頭下軍州一樣,釋魯越王城的建立,正是開了遼人頭下私城的先河。所以釋魯事實上也是契丹氏族社會逐步向封建化轉化的先行者。

回到讓李曜遲疑的問題上來:後世史學家通常認為耶律阿保機之所以會爽快的答應了李克用的請求,原因很簡單——劉仁恭與契丹部族乃是世仇,契丹族人受盡了劉仁恭的盤剝與壓榨,而這時候契丹部族在經過多年的臥薪嚐膽之後,早就在想著狠狠報復一下這個貪得無厭的傢伙了。

劉仁恭與契丹關係真的這麼差嗎?這個問題是回答剛才李巨川疑問的前提,李曜之所以只能回他一句“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正是因為他自己也還在對此事在心中反覆推敲求證。

按說晚唐以來,契丹等遊牧部族趁著中原正逢多事之秋,北邊無備,不斷入塞南下擄掠漢人生口、財產,日子似乎過得不錯。尤其是契丹部族在阿保機的率領下,不但從其他遊牧民族韃靼、奚、室韋等地劫奪財物,更時時南下侵奪。這種大規模的掠奪,勢必會造成在部族中一部分貴族率先有了奴婢和其它私有財產。

契丹部族私有化的出現,也是有一個漫長過程的。在晚唐五代時期,最早出現在部族中的私有財物僅限於動產。土地雖然在農耕民族的眼中是最寶貴的財富,是人們賴以生存的最重要資源,而彼時的契丹民族既沒有保護私有財產的法律規章制度,而且在心裡也並沒有意識到土地對於遊牧民族的重要性。這與他們逐水草而居、居無定所有關,而農耕民族安土重遷的思維形成很早,人們只希望過一種‘三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自給自足的田園生活。

對於土地和其它自然資源契丹人民並沒有所有權意識,對於大自然的恩賜,他們覺得享用就是,並無不是或者出於貪婪的本性。土地與牧場這些東西在他們眼中視為部落共有之物,大家在遼闊草原上共同生活、繁衍後代。

但是這一切從劉仁恭佔據了幽州之後,發生了改變。契丹人得為自己的牧場、牧草付出巨大代價才能擁有使用權。這些從前無償使用的自然資源,成了劉仁恭的私人財產。李曜記得《新五代史·四夷附錄》就曾記載“劉仁恭據有幽州,數出兵搞星嶺攻之,每歲秋霜落,則燒其野草,契丹馬多飢死,即以良馬賂仁恭求市牧地,請聽盟約甚謹。”為了達到對遊牧部落的統馭,獲得更多的戰略物資馬匹,劉仁恭不惜使出卑劣手段,火燒牧草,破壞契丹人的生產。

劉仁恭佔據的盧龍鎮,與契丹實控地區相鄰。他多次越界發動攻擊,迫使契丹民族用自己的馬匹去換取對自己擁有的草場的使用權。按照後世史學界的觀點,這完全是一種對異民族的壓榨與欺侮,這樣明火執仗的強盜行徑卻被人視為英雄壯舉,實在是令人齒冷。而事實上,契丹部族對此逆來順受,因為這是習慣思維使然。他們既在心底認為他們自己的擄掠行為乃是天經地意,對於劉仁恭的依樣葫蘆也只有默許。'無風注:其實劉仁恭能把契丹逼到這樣,反過來也證明此時的契丹不可能有四十萬大軍。畢竟劉仁恭的本事,在與朱溫一戰中就被看穿了。'

李曜估計,劉仁恭對契丹部族的欺壓,對於年輕的阿保機大概影響至深。或者正是劉仁恭的暴行,為阿保機埋下了報復的火種。阿保機之所以痛快的答應了李克用的請求,應該與劉仁恭多年來對契丹部族的壓迫有關,“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嘛。對待暴力的最好辦法無過於以牙還牙。拼命擴張的劉仁恭與正在崛起的契丹民族間的摩擦不可避免,雙方的積怨也非一日之事。勢力漸強的契丹也經常入塞去騷擾劉仁恭的幽燕各地,劉仁恭不勝其煩,卻又無甚妙計可施。只好加倍還以顏色,雙方於是你來我往,彼此纏鬥不已。

那麼,問題就轉回來了:這次阿保機領兵朝雲州進發,其目的難道真的只是單純地擄掠麼?如果不是,那是為何而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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