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常山改附。若幽、滄再失,山東僅剩中山小藩,如何能與汴梁匹敵?如此,晉王所有的山東土地盡歸汴梁所取了,因此,還請晉王不要以私仇而舍大業。”
不料此言一出,李克用聞言大怒,竟拂袖而去,將張居壽晾在殿上。
張承業見狀走上前來,對張居壽說道:“賢弟言重了!怎可說晉王‘以私仇而舍大業’呢?今當如何是好?”
張居壽卻笑道:“兄長事晉王多年,怎會不解其意啊?弟料他必發兵無疑了。”說罷拱手退歸。
果然,李克用退入內殿,周德威隨後跟進勸道:“大王,張居壽所言在理,大王為何怒辭他去?”
“孤豈不知山東必救。所在意者,張居壽既是大才之人,卻不願為我所用。唉孤這便調撥五千精騎給你,往攻邢州,以聲援劉仁恭。”周德威領命而去。
李克用又將李嗣昭喚來,囑咐道:“孤聞葛從周此番出征,有蔣玄暉監軍。這蔣玄暉不習軍旅,又好大喜功,必然為其掣肘。故而,某先派德威領五千騎往救,是欲令蔣玄暉輕視,阻止葛從周救援邢州。現在將太原全部可用之軍、五萬兵馬與你,兩日後出發,此番必可全取邢洺。”李嗣昭大喜,接過魚符,也領命而去。
汴軍滄州大營,已收到劉仁恭率領五萬大軍營於乾寧的訊息,葛從周準備迎戰,但這次不比從前,下軍令前還是要聽東平王的意思,跟監軍“商量”一下。沒想到這都監蔣玄暉自恃是朱溫身邊親信,不把這些在外打仗的將軍看在眼裡,狗仗人勢,竟也干涉起軍政來,對葛從周說道:“東平王命我監軍,志在必取,如今劉仁恭來救,不可迎戰,當縱其入滄州城,一併圍困,待其力屈糧盡,滄州自下,幽州也無從抵抗了。”
葛從周道:“都監未知兵法有云:‘十則圍之,倍則攻之’我大軍是燕賊的一倍,正當攻之。”
“兩軍對壘,勝敗未必可知!唯有圍困,乃是萬全之策,將軍奈何棄萬全而涉險呢!”蔣玄暉振振有詞地反駁道。
葛從周頓時怒了,回敬道:“我若圍困日久,太原豈會坐視不理?必派兵來犯邢洺!所謂兵在機,機在上將,大王讓都監來監軍,不是來將軍的。你不習軍旅,休要再言,但看我如何破敵就是了!”
蔣玄暉被衝了一頓,慍慍而退。葛從周遂令張存敬、氏叔琮各領一萬兵守滄州寨,親自統率其餘大軍迎戰劉仁恭。
兩軍對壘於老鴉堤,劉仁恭對麾下驍將馬慎交道:“此番葛從周人多勢眾,須以奇兵方可破他。今令你與守光,各率五千騎左右迂迴至汴軍後方。”
所謂守光,便是劉仁恭次子劉守光了,也算一員勇猛悍將,得令後與馬慎交領命而去。而汴軍這邊,葛從周則對李思安、張歸厚道:“劉仁恭去年被我殺得大敗,現今所統之眾又少。必定是以一半兵正面交鋒,卻派奇兵左右迂迴至我後方,冀望以奇制勝。奇兵主將也必是驍勇之輩,現令你二人,各領一萬精銳伏於後軍,但見其兵至,就為我狠狠挫之。”李思安、張歸厚精神大振,領命而去。
葛從周坐鎮中軍指揮,以牛存節部護衛。左軍徐懷玉、楊師厚部,右軍王重師、康懷貞部分從兩側進攻。劉仁恭也親自指揮大軍來迎,三通鼓響,兩軍開戰。
正戰到酣暢時,忽聞汴軍後方鼓譟聲起,果然是馬慎交、劉守光所率的輕騎來到!張歸厚、李思安伏兵見機而發。張歸厚接戰馬慎交,李思安接戰劉守光。
那劉守光雖見用奇兵反遭奇兵,卻也毫無懼色,舉一對獅首銅錘,朝李思安喝道:“匹夫,清水敗我兄長,今日看我來取你小命!”二個猛將便捉對廝殺開來。這二人俱是高手,一個仗著年輕力壯,一個仗著經驗豐富,鬥得是難解難分,這勝負就看誰更橫行無忌,不懼生死了。
任李思安驍勇異常,此時年歲已非青年時期,在劉守光彪悍的進攻下,竟也只有招架之功,幾無還手機會,端的是越戰心中越是沒底。所幸那邊張歸厚勇而沉著,不似李思安喜逞個人之勇,已充分發揮將勇兵強的優勢,將馬慎交斬落下馬,便率兵來助。
劉守光聞知馬慎交被擒,自度雙錘不敵二槊,雖不甘心,也只得引兵退去。而此時,正面戰場上,劉仁恭正節節敗退。燕卒都冀望奇兵立功,尚餘最後一口氣勉強支撐著,忽聞馬慎交被斬,劉守光已退,頓時洩氣,紛紛棄戰逃潰。劉仁恭見狀,也忙不迭收拾殘兵,狼狽北遁。
汴軍中軍之中,葛從周冷笑一聲,下令從後掩殺。
劉仁恭北遁至瓦橋關。張居壽正自太原歸來,恰好遇上,便攔在劉仁恭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