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司空這是要逃往哪裡?”
“葛從周搶先一步來攻,我軍戰而不勝,不可久留此地了!且先回了幽州再說。”
“此處是瓦橋關,乃是燕南要塞,若丟失了,幽州定然難保!司空不如先將殘眾聚齊,退守關內,太原援軍不日便至!”
劉仁恭聽說太原同意發兵,喘息方定,正逢劉守光也將潰兵來會,於是退入瓦橋關,據關固守。汴軍追至關下,見雄關巍峨,估摸不是一時片刻能破,這才井然有序地退了軍去。
戰後清點,葛從周此戰又斬殺燕軍三萬,擒將百餘人。劉仁恭援軍即破,滄州便指日可下。不料卻得了那邢州守將張歸霸遣使來告,說周德威率五千騎來犯邢州。蔣玄暉一聽不過五千騎,嗤笑之餘,便勸阻葛從周道:“周德威所率不過五千騎,張歸霸二千廂兵據城固守,足可抵禦一月。將軍受命討伐燕賊,如今援軍已破,滄州指日可下,請先破滄州,再救邢州不遲!”
葛從周深知邢洺的重要性,是為必救,然而這監軍卻是東平王的軍中代言,前番已然得罪,不好再當面拒絕,真要被他蠱惑兵民,告個擁兵自重的罪名,那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好在牛存節畢竟久經沙場,又常在葛從周麾下受命,此時似乎看出他的為難,便即說道:“邢洺比於滄景,更為重要十倍,末將請分兵救援。”
葛從周聞言,那真是冬給棉被夏給風,大喜道:“贊貞願救邢洺,那是最好。我將李思安、張歸厚兩部兵馬歸於贊貞節制!”
牛存節這下卻是不解了,遲疑道:“周德威不過五千騎,我部一萬大軍,敵他綽綽有餘,何須加了李、張二公,合計三萬人馬?”
“周德威之勇,河北無人不知,不可輕敵。何況李克用只派周德威五千騎,顯是欲麻痺於我,使我不以邢州為意,而不往救援。某料其後必有大軍尾隨來犯,我等切不可中了獨眼龍的奸計。滄州可再圍他一月,一俟劉守文糧盡,自然只得出降。”葛從周說完,向蔣玄暉睥睨一眼。
蔣玄暉攝於軍威,不敢再多說,卻私下牒書開封,密告葛從周只以邢洺為意,不思進取滄州,恐有異心。
朱溫見信大驚,恰好葛從周也有牒書傳到,將河北形勢報告,言明救邢洺的原因。朱溫覽後,對敬翔嘆息道:“通美之言在理!自古監軍干政,掣肘上將,我在黃巢軍中時,即受其害!看來,今後我之軍中,不可再設定監軍了。”
“如此,好是好,然而又得大王親自往河北走上一遭了!”
朱溫苦笑一聲:“身不由己呀!”乃回書蔣、葛,傳達將親赴河北的意思。
這邊牛存節率領三萬大軍救援邢州,不以周德威為意。軍至沙河縣,忽聞李嗣昭率五萬大軍隨後而來,方嘆葛從周明智,但無論周德威還是李嗣昭,都不是他所能敵,更何況兵力還在弱勢之時,只好就地駐紮以待。
李嗣昭出青山口,與周德威相會,冤家相見,又不忘譏諷一陣:“張歸霸不過兩千卒,鎮遠公如何兩日未下邢州呀?”
周德威也有些憋氣,道:“張歸霸鼠輩,龜縮城內不出,我求戰不得!”
“嘿,鎮遠公,你且留守邢州寨,待我先破牛存節,下洺、磁,再與你會攻邢州。”
“好!某便牽制張歸霸,還望益光盡力破賊!”周德威畢竟年長,並不計較。
李嗣昭見他這般,也不好過分,抱拳謝過,便率大軍而去。這一戰,一舉攻克堯山,到達內丘。牛存節令李思安先往禦敵。李嗣昭對眾將道:“都說李思安勇悍,我今日倒要見識一番。”乃上陣前對話:“李思安,世人稱你勇悍,言我河東只有存孝兄長與蒲州朱押衙能與你一戰,我李嗣昭偏是不信,你可敢與我單打獨鬥麼?”
“哼!你區區一個太谷棄兒,怎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慚?看我取爾小命!”李思安說完,揮槊而上。
李嗣昭興奮起來,一夾馬腹,口中大喝道:“妙哉!”也持長槍來敵,戰得十餘回合,故意挑釁道:“匹夫果然勇悍,某自認不敵!不過某家要來便來,要走便走,這便先去了,你可別來追我,某家自有埋伏!”說完,收槍奔走。
李思安勇悍易怒,立刻就被激怒,大罵道:“原來堂堂太原番漢馬步副總管,竟是這般膿包!你前面就是有十里埋伏,我李思安也自不怕,看我今日如何擒你!”說完果真追了過來。
李嗣昭見他中計,心裡暗自高興,只是快馬加鞭狂奔。李思安追了十餘里,忽見一土丘在前,卻不見了嗣昭,頓時大驚,心道李嗣昭果真有埋伏,並不是心慌意亂隨口說來嚇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