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溫皺眉道:“自稱什麼?”
傳令兵慌忙道:“總歸是些難聽的話。”
朱溫怒道:“再難聽也得有個說法,孤什麼難聽的話沒聽過?說!”
傳令兵無法,只好道:“他自稱是大王的本家大爺”
朱溫一愣。
敬翔卻明白過來,道:“此人必是李存曜麾下悍將朱八戒無疑。據傳此人之武藝曾得李存孝嘉許,自其從軍以來,馬前無三合之將。且此人與李存孝不同,李存孝雖也是天生神力,但作戰之時卻更仗戰技,此人卻不。傳聞這朱八戒來來去去就是數招,但他一身蠻力幾近無窮,無論來者何人,他這幾招都能逼得你不能不與他力拼他那鐵棍,據說是李存曜親自為他打造,金剛不壞,也不知打斷過多少有名無名的兵刃了,若是他將此信射入城內,某以為倒也不算稀奇。”
朱溫嘆道:“這等豪雄,為何便不為孤王所用?”說罷便要接過那信。
敬翔伸手一攔,道:“大王小心有詐。”
朱溫一愣:“怎的?”
敬翔道:“某聞李曜與王氏交好,王氏擅醫,擅醫必知毒,宮中有一毒,觸之使人癲狂,大王還是小心為上。”
朱溫吃了一驚,道:“那便如何是好?”
敬翔道:“倒也容易。”乃起身取幾頁黃紙,紙隔紙將信展開,欲遞給朱溫。
朱溫擺手道:“堂中皆我心腹,子振只管念來便是。”
敬翔應了,低頭一看,才剛張嘴,忽然噎住。朱溫見了,不禁生疑,問道:“怎的?”
敬翔苦笑著遞給朱溫一張黃紙,請他自己先拿著,然後接過信看。
朱溫學著他的模樣接過信一看,只見上面第一句寫著:“某料朱三怯懦,又欲示恩寵於諸將,必不持信自觀,敬尚書辛苦。”
朱溫那感覺就好像猛然被人往心窩裡打了一拳,雖然明知李曜看不見自己,卻彷彿被他看見自己的窘境,心下滋味,當真不好受。
哪知道這信再看下去,居然成了天荒夜談。只見上面寫道:“朱溫自恃堅城水繞,我不能破,且待我凝神作法,引天雷破城。”最後落款是“河東李正陽”。
朱溫看罷,哈哈大笑,語眾將曰:“李存曜裝神弄鬼,說要引天雷破城!某便在這汴梁城中,等他的天雷!”
眾將愕然一怔,然後也都笑了起來。唯獨敬翔有些遲疑:“引天雷破城,某是不信的,只是李存曜並非虛妄之輩,他特意寫這一封信來,莫非便是來引我等發笑?”
朱溫擺手大笑道:“那你且說說,他這信還有何用?引來天雷麼?哈哈哈啊!”
說來也巧,朱溫正大笑,忽然堂中一亮,卻是外面一道紫紅霹靂劃破天空!
這一下委實太巧,眾將都大吃一驚,還以為李曜果然手段通玄,真把天雷引了下來,暗道要是他連天雷都能引下來,那還打個鳥蛋?趁早開城投降拉倒!
“轟隆!”閃電過後的雷聲猛然響起。
朱溫心中也慌了,驚得說不出話,還是敬翔鎮定一點,忙對那傳令兵道:“趕緊去看看,城中可有被雷擊之處,城門可還安好?快!快!”
那傳令兵剛才也是嚇得傻了,聽敬翔吩咐,連忙跑去查探。這一下白虎節堂之中的眾人全都有些神不守舍,一時竟然無人說話。朱溫好容易定下神來,強笑道:“老天看我等路順,打個雷提醒提醒,莫要忘了大業未竟。”
諸將聽了,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
過了片刻,那傳令兵才傳來好訊息:“大王,城中倒也無事,只是東城那邊一棵古樹被雷劈了,起了雷火,現在燒盡,已然滅了。”
堂中諸人齊齊出了口長氣,朱溫乾笑道:“想是這古樹年久成精,引來天雷。可笑那李存曜還大言不慚如今謠言已破,諸將盡心守城便是。”
誰料這句話剛落音,忽然傳來一聲巨大的“嘭”聲!堂中還未反應過來,便聽見外間突然喧譁起來,雖然那聲音遠得很,但偏偏就是順著大風吹進了他們的耳朵。
朱溫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顧不得形象,厲聲道:“去探!速去探知何事!”原來這一聲響不同尋常雷聲,雖然他也說不出像什麼,但絕非雷音無疑。
氏叔琮怒容一顯:“直娘賊,就算真是天雷又如何,劈死老氏再說大話不遲!大王,末將去東城門,看看那李存曜究竟有何妖法!”
朱溫眼珠亂轉,看了他一眼,道:“去吧!”
幾名年輕將領匆匆跑了進來,領頭一人居然是張漢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