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有些慌亂,稟報道:“大王,大事不妙,東城城門似乎似乎被雷劈中,瞬間塌了近十丈的豁口!”
朱溫一聽,雙目圓瞪,忽然一屁股坐下去,喃喃道:“引天雷真引了天雷此非人力可敵,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堂中諸將都被這一番話震得有些痴呆了,張漢傑只道他們被這奇事嚇傻,卻不知道還有更奇的,當下問道:“大王?大王,如今東城門那邊怎生”
還沒說話,朱溫已經無力地擺手道:“天雷助他,還戰甚麼?”
張漢傑一愣,說不出話來。哪知道這話惱了張漢傑身後一員將領,此人三十來歲,面色肅殺,大聲道:“大王此言,末將不敢苟同!我等廝殺漢子,只管拼命打仗,打不打雷俺們管不著,打不打仗,俺們說了才算!請大王予俺帥命,俺王子明請戰!縱然保不住外城,也必守住內城!”
朱溫聽得一震,抬頭看去,喜道:“若非子明,孤必自誤!你去,東城城守便交給你來暫領!”
那將抱拳道:“王彥章得令!”
不多時傳來訊息,說外城一破,河東騎兵紛紛湧入,如今外城已失,不過李存曜只是抄了附近幾處庫房,然後便似沒有進攻內城之意,反教氏叔琮和王彥章傳話,請朱溫上城樓一敘。
朱溫聽了,心道:“你手下那朱八戒神力無比,萬一他又是神射,我豎著上城樓,只怕就得橫著下。”正待拒絕,敬翔卻連打眼色,然後微微點頭。
朱溫一怔,忽然明白了什麼,掃視諸將一眼,果然諸將都盯著自己看,不禁心中一凜,暗道:“不好,此刻我若不敢應邀,今後只怕便要威信掃地。”當下沒奈何,只好裝豪邁,道:“正欲與此河東新秀一唔!來人,備馬!”
此時大雨看似隨時可來,天上雷霆閃電,地下汴州內城東門外,李曜卻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張頗為“時髦”的太師椅(注:前文有述,椅子此時已然開始出現,只是不算很流行。),端坐陣前,居然在與李承嗣對弈。
王彥章雖怒,但見河東騎兵雖然人數並不算多,可他們目中流露出的自信,以及對汴軍的鄙夷輕視,卻令他心中一震。王彥章知道,這不是尋常的驕兵,而是真正的勝兵,是一支一直處於勝利中的軍隊。只有這樣的軍隊,才會養出這樣的氣度。
他再朝李曜望去,雖然心中不肯承認,但卻不得不承認:此子無論相貌、體態、神情,都是無可挑剔,其這般悠而閒之的陣前對弈,更是讓人——甚至是敵人——都忍不住心懷欽佩。當然,這是建立在他以三千騎兵攻城反而把汴梁逼得如此狼狽的前提下,否則,他就是腦子有坑。
李曜正對弈,忽然聽見城樓上山呼大王千歲,不禁轉頭一看,果然看見一名中年男子身著王服,挺著微微有些凸起的肚子站在了城樓之上。
李曜心中微微有些失望,暗道:“不是說朱溫面容長得雄偉麼,這哪是雄偉,這分明就是眼睛鼻子嘴巴沒一個不大而已,嗯,連腮幫子也這麼大”
朱溫已經看到李曜和李承嗣對弈,但他不清楚這二人誰是李曜,深吸一口氣,大聲道:“李兵部既然欲見孤王,如今孤王已至,兵部何不出來參見?”
朱溫這一下也比較毒,李曜只要承認皇帝給予的官職爵位,那按照規矩,就應該出來見過他這位東平王,只要他出來參見,其軍氣勢必然要往下掉一些。
哪知道李曜哈哈一笑,起身道:“東平王,久仰了。前次某來汴州,本欲一唔大王,可惜大王外出,幸好見得王妃,併為王妃素描丹青,以為紀念,某心甚足。此番大王怎不與王妃同來?”
朱溫的臉色陡然變成豬肝。
而此時此刻,關中局勢也有變化,李茂貞三帥已到達京師,坊市因此大亂。來到安福門下,忽見天子登樓臨軒以待。只聽李曄詰責三人道:“三位愛卿不奏請待報,便稱兵入京,想幹什麼?!如若不能事朕,今日就請避位讓賢!”
李茂貞三人本來以為當今天子已到了受自己擺佈的地步,因而氣焰囂張,突然驚聞呵斥,竟一時語塞,流汗不能言,慌忙拜伏舞蹈於門樓下。還是韓建最先緩過神來,奏道:“北胡夷狄素來兇暴殘忍,久有窺視中原之心。陛下卻棄我中原將帥之赤誠,獨寵鬍子,這是為何?楊復恭不念君恩,叛逃作亂,陛下卻為他平反,這又是為何?如此下去,臣等堪憂大唐社稷將毀於陛下之手!”
李曄心中甚覺好笑:李克用是否有狼子野心,朕且不知,而今你三人已稱兵闕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卻還敢妄自稱己赤誠忠心。然而不能這樣答話,難免火上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