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使署衙忙著善後工作。楊善德一邊想這措辭,一邊讓副官擬定明日安撫上海城的佈告,而林祖年和倪寬則在研究如何處置督軍署的軍官,並且還打算衝到租界裡去抓徐邵文。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幾個士兵踉踉蹌蹌的跑了進來,因為鎮守使署衙剛剛拿下來,署衙裡還是一片混亂,所以沒有士兵提前來通報。這幾個士兵還沒停穩腳步,就喘著粗氣大叫著:“不好了,不好了,有一支部隊殺到城裡來了,好一些弟兄們都被他們抓起來了。”
楊善德怔了怔,愕然不小,說道:“怎麼回事,什麼部隊?”
“不知道,天太黑沒看清楚,我們還以為他們是自己人,但是他們一進城就到處抓我們的人。抓起來就一頓揍,然後還繳了械、拔了衣服捆在大街上。”一個士兵一臉哭喪的說道。
這時,聽到動靜的林祖年和倪寬也走進了房間。倪寬詫異的問道:“怎麼回事?上海郊區大路我都安排了崗哨了,我這邊可沒收到任何其他部隊開進上海的訊息呀?”
“不知道呀,長官,現在被這夥人抓走的弟兄,少說也有一千七八百人了。”士兵一臉急相,苦苦的說道。
“混賬東西,你們都吃長大的,就這麼被對方抓走?”楊善德怒不可遏,上前就給了士兵一巴掌。
“長官,這這我們也沒想到呀,弟兄們可都在搶不是,都在搜捕亂黨呢,他們就突然出現了
一臉委屈地說道。
楊善德與林祖年、倪寬等人對視一眼了,似乎情況不對勁了。不過他們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這支部隊是從哪裡來的?徐邵文難道會變戲法,一個瞬間就把山東的部隊調回上海來了?
“走,集合所有弟兄們,去會一會這路人。”楊善德冷冷的說了道。他說完,率先走了出去,可是與此同時,另外一個士兵匆匆的跑了進來,正好與自己撞了一個滿懷。“他媽地,你瞎眼了?”
“長官,長官,有電報。”士兵連道歉都來不及,連忙遞上了一份電報。
楊善德一把接過了電報,快速的看了一眼。他頓時大驚了起來,雙手將電報展平整了,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突然,他狠狠的將電報摔在了地上,惡狠狠的罵道:“馮國璋!他竟敢派兵佔領太倉和崑山?他什麼意思!”
這份電報是楊善德還在蘇州的部下來地,內容就是在半個小時前,常州的田獻章率部偷襲了太倉和崑山兩地,雙方生了交火,但是太倉和崑山的守軍寡不敵眾,被迫撤退了。
楊善德胸口因為情緒地激動而起伏不定,他剛準備讓士兵去回電報給馮國璋,質問這是什麼意思。可是話還沒開口,又有一個人跑進了房間,這次是電報員直接過來了。
“長官,南京宣武上將軍府來電報!”電報員急切的說道。
楊善德飛快的拿過了電報檔案,就連站在一旁的林祖年和倪寬等人都忍不住湊上前來看。電報地內容是馮國璋要求楊善德立刻從上海撤出軍隊,並且還表示他派出一個團的兵力來上海,是接到魯、滬巡閱使徐邵文、上海鎮守使李振寧的請求,特地前來調停雙方爭執。
這個電報內容如果按照嚴格的文書形式,語意完全是自相矛盾。前面勒令楊善德撤兵,後面卻又表示自己是來調停,這分明是藉著調停的照面,但是卻和督軍署人一起視他楊善德為敵人了。
“好一個馮國璋,派兵佔了我的地盤不說,還先調了一個團地兵力來上海,然後才給我電報,這擺明了是要和我楊善德作對了。”楊善德氣得咬牙切齒起來。
林祖年和倪寬都緊張了起來,在這個時候馮國璋插進一腳,那上海整個大局又會生鉅變。他們辛辛苦苦謀劃了這麼久,並且眼看勝利在望,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差池,那可就絕對是萬劫不復了。只是他們怎麼都想不通,馮國璋與徐邵文交情根本不深,而且徐邵文還搶了原本屬於直系管轄的山東,在這個時候怎麼可能直系還會出面幫徐邵文呢?
只是林祖年和倪寬根本就不知道,當年為了山東問題徐邵文是私下前往北京會見過馮國璋地,對於山東問題的內幕自然更是不瞭解了。
“楊大人,現在怎麼辦?”林祖年有些亂了陣腳,連忙問道。
“我們集合人馬,先把上海城控制住吧,大不了先和馮國璋地人打一場,以我們現在的兵力還是可以一戰地。”倪寬試探的說道。
“集合人馬打一場?哼,就算拿了上海,我蘇州可是要丟了!上海這個勢力複雜的地方,不要也罷。”楊善德心裡很清楚,馮國璋做事還是很有分寸的,直系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