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呀!只要有錢,五六十歲的老頭,比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還有魅力。沒錢二十來歲的小夥子,看上去跟個老頭似的。他為什麼那麼大年齡有好幾個老婆,而你卻一個都找不到?很簡單,你看上去像個老頭,而且還是那種謊話連篇的老頭。”
李萬昌被噎住了,臉漲得通紅。他囁嚅道:“我以後也會有錢的。”
“這話我愛聽,像個男人說的話,只要你有錢,撒謊都有底氣,人家也信。可是沒錢你要再不誠實,瞎話張嘴就來,那就連老頭都算不上了,那就是老不正經。”
“你到底是怎麼啦,跟吃了炸藥似的,我哪點又做錯了,遭你這一通奚落?好心請你吃飯,錢沒花出去,倒戴上一頂老不正經的帽子回來。”
“我只是想用這種讓你記憶深刻的方式告訴你,別做特務,尤其是吃醋的特務,你還沒這個資格!”
李萬昌見她真的生氣了,嘴又軟下來。他一邊噢、噢 地應承著,一邊走下樓梯。
褚麗華將被子扔到床上,跑出來喊:“喂,你幹什麼去呀?”
“回家啊,你又不讓進屋,我不回家幹嘛?”
“你不請吃飯了。”
“你不是不去嗎,怕成了我的點心。”
“白吃的飯哪能不吃呢?當點心之前你也得先把我餵飽哇——”
葛佔水剛進辦公室,劉梅接踵而至。
“不會吧,這麼巧,我剛進門,你就過來了。”
“我一直瞄著呢,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這麼說有事情?”
“我覺得我們不能這麼招員工,不管是竽頭還是石頭,扒拉到籃子裡就當菜。”
“誰是石頭說具體人。”
“蘇寶蓮唄!”
“她怎麼啦?”
“她連話都說不利索,從早到晚見不到一張笑臉,怎麼跟顧客打交道哇?聽說她還是你介紹來的?”
葛佔水:“她怎麼沒笑臉?她笑起來可好看呢!只是見到你們這些人,笑不出來罷了。”
“我們怎麼她了,讓她像見到鬼一樣沒個好臉?”
葛佔水的臉色陰下來,厲聲道:“我知道是誰讓你來找我的,你回去告訴她,蘇寶蓮的確是我介紹來的,而且到今天為止,她仍然是我心中最好的員工。我讓她來不需要跟任何人打招乎,任何人也甭想把她攆走。聽清楚沒?”
劉梅沒想到老闆會驟然變臉,可偏偏她是一個不懂眼色的女人,固執地按照自己的意願朝下說:
“你不能因為她是你介紹來的就包庇啊,她三天兩頭丟東西,如果不是她工作疏忽,就是個人品德問題,怎麼能”
啪!葛佔水一掌下去,把桌子上的茶杯蓋震落下來。
他聲色俱厲:“蘇寶蓮丟的東西都由我買單,任何人不能拿這些說事,更不能背後搞小動作,嫁禍於人。要是被我逮著了不管是誰,立馬滾蛋!”
第十九章
(窗外岑寂無聲,被魚刺般樹枝割碎的月光靜靜地散落在床上,使房間裡充滿了一種衰亡的氣息。呂穎咬牙切齒罵起來,這個老畜生,現在是把我當成鹹魚涼起來了。也好,你不把我當人,我就讓你做烏龜)
花園路上行人稀少。
葛佔水開著車,遠遠瞥見蘇寶蓮走在路邊,手裡拎著一條大草魚。他把車靠了過去,問:
“你這是回家嗎?”
“嗯。”
“上來吧,我送你一段。”
“不啦,很快的,走幾步就到了。”
“你家在哪兒我還不知道嗎?別說了,快上來。”
蘇寶蓮望望車廂裡,又指指手裡的魚:“算了,會把車子弄髒的。”
葛佔水推門下車,將後備廂開啟:“呶,就放這裡。”
進了車,葛佔水問:“你每天上班,怕要走兩個鐘頭吧?”
“不用,走小道只要一半時間。”
“你那裡有大道嗎?”
蘇寶蓮不再吱聲了,葛佔水也覺出這話有點傷人,又說道:“我的意思是讓你搬到超市附近。你那裡是危房,上回你不是說房管所朝外攆你們嗎?其實,就是不攆,你那裡也不能再住人了——我留意了一下,超市附近有挺多房子出租的,價錢也不貴——我給你出房錢怎麼樣?”
蘇寶蓮使勁搖頭:“我們房子已經加固了,用鋼筋,很結實。”
葛佔水瞥了她一眼,換了個話題:“你怎麼這買這麼大一條魚?是不是特別愛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