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可是葛佔水似乎對房事不再感興趣,屈指可數的幾次,也都是虎頭蛇尾,草草了事。
葛風在市裡一家貴族學校讀高二,不僅人長得像母親,品性和喜好也與黃豔翠同出一轍。於水淼成為繼母后,他便改口於老師為於阿姨,母親這個稱謂,隨著黃豔翠的消逝而永遠消失了。於水淼並不計較稱謂問題,她挺喜歡這個孩子的。小時候他成天扯著她的下襬,偎在她懷裡,寸步不離。
與黃豔翠一樣,葛風對吃的興趣超過了任何東西。有一次她跟葛佔水吵架,屋子裡一片狼藉。葛風放學回來,仍然不顧一切地踩著瓷器的碎片鑽進廚房,又踩著瓷器的碎片轉回來問:廚房是空的,咱們吃啥呀?葛佔水時常苦著臉摸著兒子的頭,嘆息著:我怎麼生個傻兒子 ,跟餓死鬼投胎似的,成天就掂記著吃?然後就罵前妻:你她媽的吃飽了,喝足了,抹抹嘴就走,給我留下個崽子還是個吃貨。
於水淼躲在寢舍樓道里給葛風打手機。她不願意上去,不瞭解情況的同學以為她是葛風的姐姐,瞭解情況的當著葛風的面嘻戲:你小媽又給你送啥好吃的啦?
葛風飛速地跑下樓,嘴裡喊著阿姨,眼睛卻盯著包裡。他開啟拉鎖,在裡面扒拉了一陣子,失望地問:“沒帶吃的呀?”
於水淼笑眯眯地從身後拿出了一袋滷菜。
葛風嘿嘿笑兩聲,用手指從袋裡搛滷菜。
“多不衛生,去,拿到寢室用筷子吃。”
“才不去呢,那兒人多,一會就搶完了。”
葛風吮吮油紅的手指,又將臉埋進袋子裡,用牙齒咬肉吃。他的牙齒像榨汁機一樣,肉塊被囫圇下去,通紅的油水卻順著嘴角流出來 。於水淼又一次聯想到黃豔翠。她嘆口氣,問:“學校的伙食不好嗎?”
“好是好,就是太貴了,一碗扣肉15元,同學們都不買。”
“想吃你就買,家裡又不是沒錢,唉——你爸給的錢不夠嗎?”
“夠。”葛風嘴裡咕咕嚕嚕,“那是自己的錢,怎麼捨得呢!”
於水淼還沒從葛風的話裡琢磨過味來,抻包裡的手機響了。電話是超市的高鏡打的,她和蘇寶蓮在一個櫃檯。她在電話裡向於水淼反映個情況,說接班時,發現少了4袋水發冬筍。問蘇寶蓮,蘇寶蓮回答不知道。問李經理,李經理也不知道,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找到了於水淼。雖然隔著電話,於水淼仍然感覺出對方的急切與焦慮。葛佔水對家賊的處罰極其嚴厲,哪怕是挾帶一根針,一棵青菜,也要捲鋪蓋回家,所以,多年來除了自選櫃檯外,幾乎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離開學校,於水淼徑直來到超市,她問李萬昌:“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萬昌說:“我也莫名其妙,總共進了230袋冬筍,昨天清點剩42袋,我提走30袋用做小包裝,應該剩下12袋。可今天現在只有8袋了。你說這算怎麼回事?老闆知道,不定怎樣發怒呢?”睃見於水淼緘默無語,他又申辨道:
“我也不能翻她的包哇,別說是違法,就憑她是老闆招來的人,也不敢那麼做啊。”
於水淼起身給李萬昌倒杯水,安慰道:“咱可不能做那麼下作的事,別說是幾袋不值錢的冬筍,就是金櫃的項鍊丟了,也不敢那樣做,那是侵犯人權的。”她將水擱到李萬昌面前的茶几上,漫不經心地問:
“佔水怎麼會介紹她來呢?那天佔水是怎麼跟你說的?”
李萬昌就邊喝水,邊將那天老闆在車裡,讓他將櫥窗前的蘇寶蓮帶進超市的事情一無遺漏地講述了一遍。於水淼豎著耳朵,心裡卻揣度葛佔水與這個神秘的女人關係究竟到了哪一步。
李萬昌離開前,對於水淼說:“千萬別把這事跟老闆講,他會很為難的,就那麼幾個錢,從我這個月的薪水裡扣吧。”
於水淼說:“這也不怪你,你回去跟高鏡講一聲,讓她別聲張就算了。”
此時,葛佔水正在呂穎的房子裡欣賞從網上下載的小電影。說實話,除了A片,他對別的電影都不感興趣,可呂穎在身邊,他只好下載一個動畫片,還裝著津津有味。呂穎本來就是個火盆,再給她加點汽油,那不是惹火燒身嗎?
牟英從樓下走上來,見到葛佔水乖譎地叫起來:“老爺來了,呂穎——老爺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害得我也沒有梳裝打扮。”
呂穎也打趣道:“怎麼,你還想做三奶?甘老爺啥時來,啥時走,你也沒告我一聲,給我個機會伺候一次哩。”
葛佔水也嘻皮笑臉地問:“真的,好久沒見到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