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租金,我還以為那大紅樓早炸了。我在夢裡和咪咪方聊天,我知道這是夢,還在夢裡想這要是真的多好啊。
手機在震動,已經震動半天了,我一直聽成在機場坐飛機滑行,飛機翅膀在顫,翅膀是瓦做的。醒來滿屋暴雨聲,手機已經掉在地上,還在地上轉圈兒。
我下地蹲尿盆,雨聲太大也聽不見盆響還是沒幾滴。往床上爬時撈起手機塞枕頭下,剛要睡,聽見一女的在我枕頭下說,我快到了。我說你別來了。她說不是都約好了麼。我說飛機沒起飛,下雨,路成湖了。她說她已經拐彎了——已經進院了——已經到門口了。
門鈴哨一聲響,電直接透過我腦子——四十年了,我不能沒精神準備聽鈴兒,猛一聽一定被電擊一下,腦內容短暫、萬分之一秒地被一掃而光。
這時我真醒了,雨聲小了,此外一片寂靜。我有一個頑固的念頭:要去開門。人老了,就會縱容自己,想幹嗎幹嗎,想開門就去開門。
我拉開門,咪咪方揹著個大包和一大個子女孩站在門外,端著盆花兒。
還真有人兒!我這一跳嚇得不輕。
怎麼了?咪咪方望著我。
沒事兒。我捂著胸口搖頭。
一直是我,剛才就是我打的電話。她說。
不是下週嗎咱們說好的?
已經是下週了老爺子。
這雨沒停——我中間一天沒醒?
您問誰呢?停了,晴了幾天,昨兒又開始下了。
咪咪方把我攙進屋,叫那女孩換鞋。對我說:不好意思驚著你了,不是外人,我女兒。
騙人。
騙你幹嗎?你讓她自己說——梅瑞莎。
梅瑞莎:我是她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