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飯店大堂咖啡苑,我初戀坐在對面,灰色的裙子,灰色的上衣,頭髮還是又黑又直,五官還是沒一處出奇,按我老媽的話說,一副倒黴德行,典型的苦命相,我的心還是被一隻小手敲擊著,低聲嘆息。原來我以為,上帝設計男人心的時候,彷彿照相機底片,第一次感光之後,世界觀形成,心這塊底片就定形了,就廢了,吃卓文君這口兒的,從此一見清純女生就犯困,吃蘇小小這口兒的,從此一見大奶就象甲肝病人想到五花燉肉一樣噁心想吐。我初戀讓我知道,其實上帝設計男人心的時候,彷彿油畫布,第一次塗抹,印跡最深,以後可以刮掉重畫,可以用其他主題覆蓋,但是第一次的印跡早已滲進畫布的肌理裡,不容改變。
“我們單位有兩三個處長、局長真煩人。”
“怎麼煩你了?”
“總是拉著喝酒,喝完總要去唱歌,老說我唱歌好聽,人不俗豔,有個副局長說,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暗香浮動。”
“這副局長有文化啊,還知道暗香浮動呢,比那個穿著軍大衣冬天到上海把你招回北京的處長有學問多了啊。”
“他是公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副局長,他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畢業的。唐詩和宋詞又不是你的專利,只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