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看著柳兒腮幫子沾的魚鱗笑道:“這魚,還真是喂貓的。”
鄭家前院。因為招待來客而暫時離開的鄭老這個時候將人送走,一拍腦袋才想起來。
“那許公子呢?”
“回老爺,似乎是去廚房了。”
“哦,嗯?哪裡?”
“廚、廚房。”
“我是一隻哼哼哼哼的魚如何能忘記曾經活在海里,曾經我活在你的哼哼哦,耶,哼哼哼,我是一隻魚,水裡的空氣,哼哼哼像離開水的魚快要活不下去,為什麼不能在一起我哼哼哼我是一隻魚”
柳兒站在一邊,其實已經莫名其妙很久了。第二條魚下鍋後沒有多久,許公子就這樣了。怪怪的調子,怪怪的旋律,不過聽起來還好了。可是為什麼快要活不下去了呢?還有,許公子怎麼會覺得自己是一條魚?於是俏臉皺成小包子。
四溢的香氣,古怪的小調——就是鄭老趕過來鄭家廚房見到的大致情形。
鄭家廳堂。
“你這後生,莫不是因為老夫怠慢了你,心生怨念如此憊懶,成何體統君子遠庖廚的道理,莫非不懂麼?殊不知聖賢有云什麼早吃兩百年,你莫要消遣老夫唔,味道倒是不錯”
就這樣,後世的徽菜名品臭鱖魚,就在明朝萬曆二年的某次意外中以滑稽的姿態粉墨登場。
一頓晚膳直吃到戌時末,嗜魚的老人家才放下碗筷,眼中略略有些不捨。雖然臉上依舊有些慍色,但是,魚也確實好吃,肚子也飽了,所以這個時候也就暫時不做計較,奉茶的時候還看了看許宣,滿臉複雜。
老人家開明是不錯,但是,涉及到一些原則性的東西,卻也絲毫不含糊。這大概也是這個時代所謂開明的極致罷,倒也不會去計較什麼,要是鄭老沒有這樣的做派許宣才會奇怪,如今也只是覺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