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劍閣道:“原來如此,這段奇遠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憐谷老尚書年近告老,不過懲治了蔡京的惡奴就招來殺身之禍。可是貪官何其多,這個肖原他殺得過來嗎?”
雲中亭搖頭,道:“你沒發現嗎?他們四個都出自先行書院。”
雲劍閣聽了沉吟一會,道:“我明白了,他這是在清理門戶。”雲中亭點頭,雲劍閣道:“那也不對啊,他一個花匠,操這個心幹嘛?殺官害命,這可是殺頭的罪。”他說著忽然一悟,脫口道:“我知道了,是”
雲中亭阻止他,語重心長道:“這世道,多一個正義之士總是好的。而且我看,先行書院的麻煩很快就會到。”
雲劍閣也嘆息道:“連我都知道,那夥狗賊怎麼會想不出來?”
雲中亭道:“好了,走吧。”
雲劍閣道:“哥,你不回衙門了?”
雲中亭跨步就走,道:“我已被革職,再也不用回去了。”
雲劍閣一驚,追上去道:“什麼被革職?哥,你犯什麼事了?”
雲中亭道:“我也不知道我犯什麼事了,或許是不太聽話吧。”
雲劍閣恨恨道:“這個狗屁朝廷,哥,我也不幹了,我和你一起走。”
雲中亭看看他,道:“也好,我也該為你的終生考慮了。”
雲劍閣低頭,扭捏道:“什麼終生啊——哥,倒是你打算幾時娶畢姑娘過門?”他把這難題甩回去,雲中亭低頭淺笑,並不答話只是朝小樓走去。經此一事他已看開,亂世出英豪,也惟有英豪能立足亂世,他無意當英雄,只想做個捕快為百姓略盡綿力,只是見了太多不堪卻又無能為力。人生一世實在太短,與其如許吉年一般苟延殘喘不如放手而去,不是英雄何必為天下,為自己爭得一時半刻的無悔也就足夠。
第三十七章 劫獄
童貫是個太監,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而他卻是個不一般的太監。沒有人把他當太監,他也從不曾以此為恥,因為沒有哪個太監能比他更成功,他是西北監軍領樞密院事,掌控著兵權以及皇帝老兒的興趣所在,他能恰倒好處地討好毫無逾越,他能收攏人心同時剷除異己毫不猶豫。
在這個權臣奸臣面前,許吉年俯首卻不低眉,低聲卻不下氣,任由方道輕打小報告,只是這麼聽著。這是他一貫的作風,始終留著底線。
童貫聽方道輕說完,呷了口茶,道:“這麼說許大人是有意怠慢公事?”
許吉年道:“下官不敢有意,只是昨日多喝了幾杯,無意延誤,望大人責罰。”
童貫擺手,道:“算了,無論你有意或是無意,人都已抓住。只是下次,許大人可不要再這般糊塗。”
許吉年拱手道:“是,下官謹記。下官這就安排下去為大人接風。”
方道輕道:“大人,這個許吉年庸才一個,除了吃喝玩樂什麼都不幹,您還留著他做什麼?”
童貫道:“正因如此才要留著他,這種人最是懂得保身之道,才不會做許多不該乾的事。”
方道輕似懂非懂點頭,道:“大人,我看那個俞停雲囂張得很,見了大人也是一副不甚恭敬的樣子,照下官看來,此人絕留不得。”
童貫一笑,看了看他,道:“俞停雲是怎樣的人你當我不知道麼?他雖不涉官場官威倒是擺得十足十,哼,憑一個先行書院,他還沒有和我斗的資格。”
方道輕道:“大人已有了對策?”
童貫道:“蕭樂遠已落網,他先行書院還能跑得了?只是這個俞停雲,我還得靠他辦件大事。好了,我要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方道輕道:“已經辦妥了,那臭道士獅子大開口,不過說幾句話就生生要了五百兩。”
童貫意味深長笑了笑,道:“無妨——無妨。”
當夜,飲罷許吉年安排的接風酒,童貫並不休息而是翻閱起衙門的卷宗,一直看到三更,許吉年陪侍在旁,連打幾個哈欠。童貫道:“許大人,照這歷年卷宗來看,那個雲中亭似乎有些本事?”
許吉年道:“是。”他不多說一個字,又打了個哈欠。
童貫自顧自道:“歐陽蝶?此人已經正法了麼?若是雲中亭有此功績,倒可委以重任。”
許吉年道:“回大人,此案雖破,用的不過是江湖法子,不足道。”
童貫問:“江湖法子?”
許吉年道:“是,歐陽蝶死於仇家之手,我府不過結了個案罷了。”
童貫笑了笑,道:“許大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