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王確實很是了得啊,”許平同樣對遼藩的各項政策嘖嘖稱讚,《遼東人民觀察家》的印刷量越來越大,流入順廷直轄地的數量也很大。《遼東人民觀察家》和其他遼東邸報,每天都會首先強調遼王的種種政策,都是為了響應順王的號召,先把一切功勞歸功於大順之後,才開始提及遼東人民的努力,然後是遼藩各級官員的勤奮,至於遼王則總是排在最後。雖然前一段遼藩的報紙上對許平大肆攻擊,罵他是腦生反骨,不過許平倒並未因此生出多少反感:“如果大順的官員各個都能像遼王那樣高風亮節,為民做主,那三代之治就可期了。”
朱慈烺對遼藩的印象比許平還要更好一些,他私心裡還常常嘆息父親確實沒有識人之明,吳三桂、洪承疇這麼多賢良,不是不能用就是被逼成叛徒:“遼王說的這個,不就是大同世界嘛,將來遼東無人不飽暖,無貧無富,官民一體,就是真的大同世界啊,多少往聖先賢的理想就要真的實現了,堂兄,我們都能親眼看到呢。”
大同世界這個詞讓許平遲疑了一下,搖頭道:“所謂大同世界,應該是舉世大同啊,遼藩就是做得再好,也不過是遼東一地,這離大同世界還差得遠了。”
“堂兄旅途勞頓,想必是沒有時間看報紙的吧?”朱慈烺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後排書櫃,在上面的報紙堆中翻動著。
“驛站裡還是有一些的。”
“小弟是說的是《遼東人民觀察家》。”朱慈烺說的這個許平確實沒看到,雖然這份報紙發行量不小,但是沿途的驛站上還是不可能有的。
“小弟在揚州訂購了全年的《觀察家》,一份不落。”朱慈烺掏出一份不久以前的報紙,遞給許平看:“堂兄不妨看看,這頭篇文章小弟覺得說得很好。”
和朱慈烺告別後,許平揣著對方借給他的報紙回到自己家,洗漱完畢後,他就把報紙拿起來閱讀。《遼東人民觀察家》這份報紙雖然不像南方的邸報那麼有趣,但是其中自有一種令人讚歎的力量,每次看到遼東層出不窮的光輝事蹟時,許平都會油然而生一種這仗沒有白打、將士沒有白白流血的感覺。
這份文章署名馬馬燈,這個署名最近也是聲名鵲起,經常在觀察家的頭條釋出一些全新的觀點。
許平讀了幾行,臉上就露出了微笑,原來這篇文章正是一篇論述大同世界的主題文章:“怪不得烺弟要把這份邸報給我。”
文章裡也提到了千百年來,先賢追求大同世界的理想,講到均貧富、講到遼東的目標就是堅決走順主指明的路,衣寒者、飽飢人。在文章的最後,馬馬燈氣勢恢宏地闡述道:大同世界可以在某一個省先到來。
剛從北方歸來的黃乃明一回到家就想去拜見他的父親,這麼久沒見他對父親很是想念,但妹妹卻告訴他父親正在見客。
“父親不知道我要回來嗎?”
“當然知道了,今天父親還親自下廚為你做了好幾道菜,從上午就一直盼著你回來。”黃子君笑道,今天黃石也是出乎意外地忙,午後有耶穌會的神父來拜訪,下午又來了一位貴客:“只是父親的這位客人很重要,他說先送走了這位客人再來看你。”
在黃石的會客室裡,他正試圖說服夏完淳留在福建:“夏先生才到福建短短几個月,為何要去遼東呢?難道鄙人把國家治理得如此之差,讓夏先生厭惡嗎?”
“齊公過謙了。”夏完淳還在繼續他的著作,而齊國公府也提供了很多方便給他,讓他能夠隨心所欲地檢視不涉及軍事機密的檔案:“齊公治國之道,令小生歎服不已。”
“也是深受夏先生那本書的啟發,”黃石自稱如果沒有夏完淳的那本《社會合約述》,那麼他也絕不會有這麼多嶄新的念頭:“鄙人自問,比夏先生在河南做的那一套還是稍微強了一點的。”
“原來齊公早就知道了。”夏完淳一愣之後,倒也沒有否認的意思,在順廷那邊他用過好幾個假名,一直沒有暴露真實身份。
“是的,夏先生深入虎穴,拯救河南生靈無數,黃某一直是很欽佩的。”見對方臉上有不解之色,黃石笑道:“崇禎朝民不聊生,賢愚皆知。我不贊成順王那一套辦法,但並非不承認確實有大毛病、大問題在,雖然各自的辦法不同,但也算是志同道合了。”
黃石的野心和他對明廷的態度,到了今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可以稱得上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夏完淳到沒有想到對方對順王的態度這麼溫和,看到黃石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夏完淳對黃石勸阻他遼東之行感到更迷惑了:“齊公明鑑,小生以為遼王比